一股淡淡的茉莉花的香味,恍惚間仿佛還在地字號的大床上。
紅衣公主餓餓虎撲食,把他無情碾壓,可憐的海晏境小雜魚慘遭蹂躪。
張哲翰使勁睜開眼睛,原來是一場噩夢,驚出一身虛汗。
床前坐著的不是如狼似虎的苻寶,而是她的貼身丫鬟,張哲翰驚為天人的青姝。
秋日的晨曦透過木窗的窗欞,灑在黃衣少女身上,勾勒出動人心魄的輪廓。
“青姐……”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已經不怎麼疼了。”
“你的肋骨隻是續上了,還要慢慢長,要不要出副本去修複?我現在能出去了。”
“不用,我扛得住。舒琪呢?”
“給你買早餐去了,昨天晚上她一直守在這裡。”
“你還在……地字號?”張哲翰猶猶豫豫問道。
她身上的茉莉花香意味著她和苻寶形影不離,苻寶一定會得意地把她征服王謐的戰果說給貼身丫鬟聽。
青姐似乎沒怎麼在意張哲翰的小心思,“是啊,苻寶能見到苻堅,是獲取前秦信息的重要渠道,我不能讓她死。”
“苻堅,是諸天境吧?”
“嗯,殺終極boss不容易,大師兄一直在尋找他的弱點。”
咿呀一聲,舒琪推門進來,手裡拎著個黑漆食盒。
青姐站起身道“你們吃吧,我要回地字號去伺候公主了。”
舒琪把食盒放在八仙桌上“青姐一起吃吧,我買了你的早餐的。”
青姐笑著說道“讓他都吃了吧,他現在肯定能吞下一頭牛。”說完轉身出了房門。
舒琪把層疊的食盒一個個放桌子上打開,念叨著“豆漿,煎豆腐,炸豆腐,臭豆腐,豆腐乳,都是你愛吃的。”
“怎麼全是豆腐?現在是東晉啊!”
“店老板說,壽陽在漢代的時候是淮南王劉安的封地,八公山就是豆腐的發源地。”
【漢代淮南王劉安是豆腐和豆漿的創始人。淮南一帶盛產優質大豆,這裡的山民自古就有用山上珍珠泉水磨出的豆漿作為飲料的習俗。明朝李時珍《本草綱目》“豆腐之法,始於前漢淮南王劉安。”明朝羅頎在《物原》中提到《前漢書》有劉安做豆腐的記載。】
聞到豆腐香,神仙也跳牆。張哲翰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從床上一下蹦到了八仙桌的椅子上,連舒琪都吃了一驚。
“嗯~~好吃!好吃!”張哲翰讚不絕口,“豆腐是個好東西啊!”
“店老板還說啊,中午他們有豆腐宴,幾十道菜,全是豆腐做的。據說他們的豆腐宴是壽陽最有名的。”
“好!好!”
如果不是舒琪舍命救主,這次可能就掛在副本裡了,想著是不是該獎勵點什麼,翻了半天,找出了一本薄薄的《天殘腿法》秘籍,遞給舒琪。
“給我的?”大丫鬟大眼睛亮晶晶。
“天王山的秘籍,赤腳大仙的腿法,隻有一招,好像很厲害。”張哲翰沒搞清楚自己為什麼沒學,大概是因為覺得沒什麼用,所以就一直扔在旮旯裡。
舒琪從凳子上蹦了起來,在床上盤腿坐下,五心朝天,雙手握住秘籍,閉上眼睛。
半分鐘後,睜開眼睛跳下床,躍躍欲試。
張哲翰趕忙按住“彆!搞不好你一腳就把整個客棧給掀了。”
天殘腿,腿法之祖,與如來神掌並稱至武,無影無形,驚世駭俗,是攻擊範圍最廣、傷害最高的腿法。
地藏境大丫鬟加上神仙腿法,不知道在地藏境裡排第幾。
張哲翰站起身,哢哢搖了搖脖子,伸了伸懶腰,拍了拍圓鼓鼓的肚皮,“走,出去溜達溜達。”
“你還沒好利索呢……”
“再不活動活動就生鏽啦。”
“就這麼出去啊?”
張哲翰想了想,“你去搞兩套軍服,一套將軍服……”話還沒說完,舒琪就躥出了房門。
一分鐘不到,舒琪就回來了,從登載艙裡取出兩套盔甲和兩塊腰牌扔在地下,歸一客棧掌櫃上次弄兩套盔甲用了三分鐘,拎回來的還是兩具屍體。
“狗將軍”的軍服和腰牌在第一階段出副本的時候被收回了,隻好重新再弄一個。張哲翰拿起腰牌看了一眼,上麵用隸書刻著“秦驃騎將軍”幾個字。沒見過這哥們長啥樣啊,這可怎麼變。
舒琪又從登載艙裡取出一顆首級扔在地上,“這家夥有點醜,我不喜歡。”
滿臉橫肉,大胡子,確實很醜。不喜歡就不喜歡吧,該變還得變,隻是不知道這位驃騎將軍叫什麼。
驃騎將軍腰懸大夏龍雀,領著嬌俏小兵,哐啷哐啷走出客棧,一個奇醜,一個俊俏,形成了強烈反差。
客棧掌櫃翻起白眼看了一眼,低頭繼續扒拉算盤珠子,驃騎將軍滿臉橫肉湊到他眼前,“認得本將軍是誰嗎?”
掌櫃的慌道“誰不認識您啊,慕容隆將軍!將軍蒞臨我這小客棧,簡直就是蓬蓽生輝啊!”
【慕容隆,昌黎郡大棘城人,鮮卑族。後燕宗室名將,前秦賓都侯慕容垂之子。公元384年隨慕容垂於關東背叛前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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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舒琪隨便一殺就殺了條大魚,慕容垂的鮮卑大軍不是在荊州鄖城嗎?他兒子怎麼會在壽陽?
壽陽刺史府和歸一客棧隻隔了一條街,雖然不像皇宮那樣雕梁畫棟,但仍讓人感覺氣勢不凡。三進大院,幾乎和王府一樣大,帶箭垛的院牆禁衛森嚴,紅漆大門和王宮的宮門沒什麼區彆。門外一個小廣場,大門兩側矗立著兩尊石獸,兩重拒馬的後麵,幾十個刀槍閃亮的衛兵佇立兩旁,中間站著一位身材高大的將軍。
血的教訓讓張哲翰明白了一個道理,在這種地藏境遍地的地方,必須夾緊尾巴做人,容不得半點疏忽和錯失,一旦出錯可能就會付出生命的代價。所以麵對刺史府不是很高的院牆,張哲翰一點瞬移攀爬的欲望都沒有。裡麵住著苻堅這個半神,還有不知道多少個天極境,小雜魚貿然進去無異於自尋死路,你引以為傲的東西在他們眼裡可能都是垃圾。
“誒,那個家夥怎麼還活著?”舒琪小聲驚呼。
“怎麼了?”
“你看那邊三個人,後麵白布包頭的那個,被我打過一槍。”
張哲翰抬頭一看,那個藍衣女人和他的兩個手下正拐過街口,往客棧和刺史府之間的小街走去。
“他們從建康開始就跟著我們,要不是馬車顛簸,我那一槍一定不會打到他耳朵上去。問題是即便是打中耳朵,他也應該死了啊。”
張哲翰大概明白怎麼回事了,舒琪帶著他乘馬車趕往壽陽,經過建康的時候,三名地藏境窮追不舍,舒琪用莫辛納甘步槍射擊,擊中了其中一個,毒丫鬟的子彈有劇毒。
“他們也許能解毒,或者有解毒藥。咱們跟上去看看,彆靠太近。”
誒,不對啊,在京口麵館遇到藍衣女人不是兩個女的和一個男的天極境嗎?怎麼這兩個手下又出現了呢?她不太可能一次帶四個人進副本吧?
還有一種可能,五個人中有兩個被神殿匹配的b型天行者,分彆進來的。追擊馬車的時候已經和那一男一女分開了,如果是這樣的話,追殺的人就變成了兩撥,分布在不同的地方。
街上秦軍兵將很多,還不時有馬隊馳過,張哲翰和舒琪並不顯得很紮眼,前麵三人很快穿過了小街,張哲翰這才看見,刺史府也有一個後門,沒有前門大,也有士兵把守,應該是供刺史府官員出入的。
後門正對著,隔了一片空地,有十幾個院落,都是一進或兩進的小院子,大抵原先是供刺史府官員居住的宅邸。
藍衣女人三人沒進刺史府,而是敲了對麵的一座兩進院落的門,門開了,女人走了進去,兩個男人叉手站在門外。
張哲翰和舒琪沒停下,在兩名壯漢麵前徑直走去,走到下一個院子,向左一拐,隱藏在僻靜處。
“你在這裡等著,我進去看看。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舉妄動。”張哲翰囑咐到。
舒琪很不放心,道“你傷還沒好呢,還是彆去了。”
“沒關係,我隱身進去。”張哲翰說著,進入隱身狀態,一個瞬移掠入院牆。
自從換了鬼半藏手套,隱身時間超過了十分鐘,具體有多久還沒測試過。隱身狀態下的瞬移要安全得多,逍遙步無聲無息,魚腸劍可以匿息,三者相加才是在神殿副本裡的正確運行方式。
兩進院前後兩排,每一排三間,左右兩側是廂房、廚房和儲物間。
一個婢女端著個托盤從廚房走了出來,推開中間的房門進去,一會兒又出來拉上門,進了廂房。
張哲翰走到窗前,用舌頭把窗紙舔開一個洞,往裡窺視。
衣裙散落在地上,一張橫榻之上,一男一女赤身裸體交纏在一起,活脫脫一幅春宮圖。
女的正是“謝靈蘊”,男的體型瘦削,像個文弱書生。她不是王謐的情人嗎?難道是腳踩兩隻船?
張哲翰猜想他們怎麼也得十幾分鐘吧,隱身時間也就十幾分鐘,不等了。正準備撤離,沒想到兩人完事了。是不是也太快了點,阿福看見了不知道會說啥。
“你沒和王謐上床吧?”男子問道。
“沒,我這不執行你交待的任務嘛,你若舍不得彆讓我去啊。”
“我當然舍不得,但是沒辦法。王謐好色是眾所周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