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淩從乙亥那裡得知的信息,和昨晚黑衣人說的大差不差,唯一的區彆就是,乙亥見到了暗道那間宮殿開場。
乙亥用了四個字形容,天堂地獄,客人的天堂,伶人的地獄。原本他是不會被發現的,但他實在是忍不了看著那些人臉上露出的那種瀕死的絕望,所以他出手了。雖然他武功不錯,但夕台樓也不是吃素的,他雙拳難敵四手,還是被擒住了。
在乙亥的簡述下,墨淩的臉色越來越沉,最後幾乎是黑的都要滴出水來了。
“簡直放肆!區區一個夕台樓,竟然敢在吾眼皮子底下,如此草菅人命!這些個江寧府的官員都是飯桶嗎!讓這樣一個吃人的樓開了十年!”
乙亥的臉色也不好看,畢竟經曆了那樣一場荒謬的宴會,他也被那些人的癖好驚呆了。
“主上息怒,屬下看到當時那場宴會的不少客人,正是江寧府的官員!”
墨淩漆黑的眼眸中滿是寒意“原來是這群飯桶知法犯法監守自盜,看來江寧府應該好好洗洗了。”
乙亥感受到墨淩話中蘊含的滔天怒火,暗中給江寧的官員點了支蠟燭。太師素來以鐵血手腕震懾朝堂,而主上是太師教出來的,他可是親身體會過什麼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墨淩囑咐乙亥安心養傷,他自己則寫了兩封信綁在信鴿腿上,信鴿是特訓的,會將信帶到甲子衛手中,一封是命令他的心腹,刑部侍郎來此肅清江寧府的蛀蟲,另一封則是調兵詔書。
夕台樓
“公子,有人給你遞了邀約帖,約您巳時城外青山湖見,公子可要去?”
鳳九卿作為夕台樓魁首,尤其是那日驚鴻一舞後,想約他的人隻怕是能從夕台樓一路排到城門口。
他本就不喜歡應酬,尤其是這些狂蜂浪蝶的邀約,讓他煩不勝煩,故而給天青打了招呼,邀約一律不接。這丫頭明知道他的規矩,還多此一問?
“不去,天青你是不是忘了,公子我和你說過什麼,嗯?”
天青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問道“真的不去嗎公子?天青可是看到——”
鳳九卿有些無奈了,這丫頭再給他打什麼啞謎“有話就說。”
天青笑著將帖子遞給他“落款可是一個晏字,海晏河清的晏,公子真不去?”
墨淩在夕台樓之時,對外用的是富商晏公子的身份,故而他落款一個晏字。
鳳九卿一把奪過天青手上的帖子,打開一看,果然是晏兒的字,這封邀約帖是晏兒遞給他的。
這丫頭,肯定是認出了晏兒的字跡,才故意扭扭捏捏多番詢問的。
“去,當然要去,你未來主母的邀約,公子怎麼會不去。”
天青看了眼拿著帖子笑得一臉不值錢的鳳九卿,撇了撇嘴,還主母,就陛下那種人,怎麼可能會屈居人下,也就自家公子才覺得陛下柔弱可欺。
她可是親眼見過公子不在的時候,陛下處置罪臣之時變臉比翻書還快。哎,要不要提醒下自己公子,免得他傻乎乎把自己送出去,血本無歸。
鳳九卿發現那丫頭看自己的眼神,那種欲言又止的感覺讓他有點毛骨悚然。鳳九卿搖搖頭,錯覺,一定是錯覺,這丫頭估計又不知道在腦補什麼。
鳳九卿畢竟是魁首,並沒有人阻攔他出去,不過倒是讓他帶了兩個武功不錯的人跟隨,美其名曰是保護他。
馬車還沒到,鳳九卿遠遠的就看到湖邊佇立著一道挺拔的背影,不用細看都知道,這樣鶴立雞群的人一定是他家晏兒。
不愧是他教出來的,站如雲鬆,背影都該死的好看。
一旁的天青已經麻了,自家公子這是被陛下吃的死死的,一個背影都能看得目不轉睛。就這樣拎出去,她都沒臉對彆人說這是她家那個咳嗽一聲朝堂都要抖三抖的太師大人。
哎,終究還是她一個人扛下了所有。
“你來了。”
礙於有外人在,鳳九卿隻是簡單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