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鳳九卿混在賓客中躲過了盤查後,獨自躍上屋頂,任由夜晚的涼風吹動他的長發,遮住他的麵頰,吹動細碎的柳葉颯颯作響。
竟是如此,原是如此,鳳九卿低垂著眼眸,滿臉寒霜,不知過了多久,他起身借著夜色,在房頂上潛行。
樓新宇今夜確實沒有去地下,他在收拾重要的賬本,以及,為趙王留下一些有趣的東西,就當是這十幾年裡,他為那些所有付出的,收取的代價。
十多年前,他遇到趙王的時候,狼狽不堪,不比一個乞丐好到哪裡去。在趙王的支持下,他創建的夕台樓,費心費力幫趙王掙錢打點關係,以求還趙王的知遇之恩。
但這一切終究是他的一廂情願,無論他為趙王付出多少,他在趙王眼裡,隻不過是一條撿來的野狗。以前他不明白,後來一年又一年,他終究在逝去的年華中明白了,什麼叫韶華易逝,人心可改。
風聲似乎大了一些,樓新宇抬頭看了眼窗戶外麵,什麼都沒看見。樓新宇搖搖頭,暗笑自己多疑,他寢殿的護衛都是他親自挑選的,十餘年來從未出過任何問題。
因為他的護衛,是江湖上排名第八的殺手,逐風,不僅如此,自五年前他投靠那位主上,那位主上便給了他派了的六大暗衛。以往也有一些人,或眼紅於夕台樓背後的利益,或是因為某些原因來複仇的,無一例外都沒能進入殿內一步。
風似乎更大了,窗簾都跟著有些晃動,樓新宇收拾賬本的動作一頓,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來人。”
很快門口處就進來了一個穿著護衛服裝的人單膝跪在地上“樓主有何吩咐?”
樓新宇合上賬本,詢問道“外麵,可有什麼異動?”
侍衛思考了一番“暫未發現任何異常,屬下再去查探。”
“嗯。”
侍衛退下後,外麵的風聲似乎小了一些,樓新宇低頭迅速將賬本裝進箱子裡鎖起來,做完這一切才輕微的鬆了一口氣。
風似乎又大了,窗簾被吹成了波浪,不斷的翻卷著。
樓新宇皺眉道“來人!”
過了一會兒,進來了一個護衛“樓主有何吩咐?”
樓新宇不著痕跡的擋住身側的箱子,低頭整理書桌上的信紙“去把窗戶關上,風太大了,吹得人心煩。”
“是。”
侍衛起身,走到窗戶麵前,剛準備取下叉杆,一道鋒利的劍刃從窗外逼來。
那侍衛後退幾步,避開劍芒,抽出隨身的刀刃格擋在身前。
一個渾身黑衣的人從窗外翻了進來,站在侍衛對麵,劍尖直指侍衛的咽喉。
樓新宇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離那侍衛最遠的位置,輕蔑的看了眼那個侍衛道“逐風,殺了他。”
“是,樓主。”
那個黑衣人應了一聲。
侍衛冷冷地看了眼樓新宇,再次和黑衣人交手,刀與劍碰撞擦出的火花帶著金屬碰撞聲。長劍詭譎地刺向侍衛,招招直逼要害,但侍衛的長刀總能從意想不到的地方擋住長劍地進攻,甚至隱隱有壓住長劍地趨勢。
逐風臉上逐漸從麵無表情變成了驚愕,在被侍衛又一次擊退後,他突然出聲道“樓主,快走,這人武功高深,絕非一般人!”
樓新宇原本平靜的麵容扭曲了一瞬間,逐風讓他先走,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看來這個闖入者很棘手,樓新宇相信逐風的判斷,一把抱起身邊的箱子,急匆匆往門口去跑去。
就在即將跑到門口的時候,一把長刀橫在了他脖頸前麵,阻擋了他離開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