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舟明顯看到宋星歌身形一顫。
星亮的眸子暗淡下來,雙手想找點什麼抓著,但又不敢過多的表露出異常,隻好死死攥緊,骨節發白。
陳牧舟暗道一聲不妙。
宛城是從列軍最大的兵源地,很多都是宛城本地人,結合從列軍的遭遇,這位崔安順的結局可想而知。
他疑惑了看了宋星歌一眼,她的反應,似乎是知道了些什麼,
但這事隻有他和簡夏知道,在司零數據庫裡當絕密封存著。
難道是西北通航後,走漏了風聲?
看著臉上帶笑,滿懷期待的婦人,陳牧舟心中一歎,起身走到宋星歌身側坐下,隔開兩人。
之後,他佯裝不解問道,“阿姨,您兒子之前在宛城軍?據我所知,從列軍是收編的本地駐軍呀?”
“宛城軍是一期,安順是在三期。”
婦人解釋道,“就是從列軍去寧城之前,最後一次擴招那次……”
“……”
陳牧舟神情一僵。
“唉,當時不是飯都沒得吃嘛,安順入伍,給我換了點糧食,要不然我也活不到現在……”
婦人見狀,歎了口氣,又笑道,“現在我們也有帝國了,我是三階覺醒者,跟著探索隊,日子也有盼頭了,所以……”
婦人視線越過陳牧舟,瞥向宋星歌,“我想問問,軍座大人知道安順現在在哪嗎?幫我傳個話也行,媽很想他……”
“對不起,阿姨……”
宋星歌騰的一下起身,傾身就要跪下去,陳牧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背影擋住婦人的視線,
他笑著回頭道,“阿姨,從列軍編入帝國軍,去了北邊,已經不歸軍座大人管了,這個我們也無能為力,隻能說聲對不起了。”
“這樣啊。”
婦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軍座大人怎麼沒回去?”
“她回去就沒有鐵血軍了,誰保護我們呀?”
陳牧舟咧嘴一笑,又故意牽起宋星歌的手,向婦人展示道,“阿姨,北邊帝國又不待見咱們這些異化者,我走不了,她能去哪?你說是吧,阿姨?”
“是啊……”
婦人遺憾的點了點頭。
“阿姨,你也不用想太多,北邊的日子可比我們好多了。”
“說得也是。”
婦人麵上神色一鬆,勾唇笑道,“不管怎麼說,謝謝軍座大人了。”
“您太客氣了。”
陳牧舟說著,一手拿起保溫杯,一手摟著宋星歌,擺手告彆了婦人,結賬走出了餐館。
走到一條無人的巷內,陳牧舟這才放開宋星歌,上下查探一番。
軍座大人抿著唇,像個犯錯的孩子,顫抖著紅了眼眶。
陳牧舟抬手抹去了她眼角即將成型的淚滴,一把將她摟入懷中。
疑問、安撫、勸慰、心疼……
他歎了口氣,複雜的情緒到了口邊,化為一句簡單的話:
“星歌,等我們在這邊站穩腳跟,我們打回去,好不好?”
“好……”
宋星歌點頭,抬起雙手緊緊的摟住陳牧舟的後背,臉埋在陳牧舟頸彎,淚痕無聲的滾落,將格子衫濡濕了一片。
陳牧舟搖頭蹭了蹭宋星歌的發頂,‘反人使自動單位’、‘顛覆協議’、‘北上擴張’……一係列新舊想法在腦海中浮現,並有機的整合成一幅更大的圖景。
“現在,我們先站穩腳跟。”
感覺軍座大人的情緒平複的差不多了,他抬起她的臉蛋,看向這張令他心悸不已的美好容顏,強忍著在薄抿的紅唇上啄一下的衝動,替她擦去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