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信標剛剛好。
能把它困死在生物體內,又不足以鎮殺生物體。
所以,陳牧舟並不擔心跳跳逃走,有茸的雞腿菇在,他也不怕它跳到自己身上。
“怎麼死的?”
他疑惑的皺起眉頭,就算跳跳真逃走了,宿體也不會死。
況且,宋星歌早已堵死它逃走的可能。
“等等……”
陳牧舟看向鬆鼠籠不遠處,眼神逐漸變得玩味起來。
腬!
這個時刻都在蛄蛹的蛄蛹者,這會兒竟然不蛄蛹了。
回想起剛才的搬運過程,陳牧舟想到一個可能。
不排除在運輸和搬運的過程中發生疏忽,導致兩者有了直接接觸,從而使跳跳完成了轉移。
畢竟,直接物理接觸,就像在兩個孤島間架橋,有可能使跳跳脫困。
“嗬嗬……這!”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陳牧舟樂了。
腬自己還沒脫困呢。
她被捆成粽子,跳跳不清楚她的狀況,逮著機會跳了過來,殊不知,等待它的是另一個陷阱。
而且,就算它跳到了腬身上,也不會察覺到腬身體的異狀,因為腬力場的特殊性,它仍舊能感覺到四肢的存在,隻可惜,腬的四肢在一千公裡外的西北。
最重要的一點是,腬的眼睛,到現在還被黑布蒙著。
按這個思路理順下來,陳牧舟一點兒也不慌了。
甚至那隻鬆鼠怎麼死的,他也不甚在意了,
或許它早就被光環鎮傷,一直在硬撐;或許它經曆了太多匪夷所思,在跳跳離開後,直接嚇死了……
陳牧舟將鬆鼠籠踢到一邊,走到腬身前。
“是在裝睡麼?有意思……”
他看似不經意的說著,將手伸到被子中,隔著衣服,抓了抓腬腰間的軟肉。
腬還在蛄蛹時,無論是撓腳底板,還是這樣的刺激,都會讓她鯉魚打挺,反應很激烈。
然而此時,腬仍舊沒有任何反應。
“嗬嗬……”
陳牧舟咧嘴一笑,腬的這種反常,反倒是坐實了他的猜測。
“喜歡裝睡好啊,我還怕你不睡呢……”
他回到沙發上坐下,對腬提了一手,進入第六夢界。
“臥槽?!”
腬竟然還在夢界睡覺。
陳牧舟傻眼,他以為腬會被頂替,從而查清‘跳跳’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結果還特麼是腬!
“這怎麼可能?!”
陳牧舟一臉愕然,“難道我推斷錯了?”
“還遺漏了什麼?”
他皺起眉頭,突然懊惱大聲道,“我傻逼了!”
他迅速退出夢界,出了一樓大門。
“跳跳的落腳點,還有擬形車和它的螞蟻車機……”
陳牧舟煞有介事道,“那隻鬆鼠接觸到擬形車的機會更大!”
“跑還是跑不了的。”
他搖頭唏噓道,“可惜了,這輛車也在信標的壓製範圍之內,跳跳跑錯了地方啊……”
說罷,他回到屋內,坐在沙發上閉目凝神起來。
“啾?”
陳牧舟這一出,把對麵燈柱上那隻鳥看傻了。
這隻鳥不知道的是,陳牧舟此時正悄然觀察著‘腬’的狀況。
沒錯,他的一驚一乍都是有意為之。
‘跳跳’既然能在各種生物之間來回跳,陳牧舟早就將擬形車考慮在內了,
它作為一個被擒獲的獵物,站在它的立場上,很多事情就簡單起來了。
目的無非是逃出去,而且它是個有腦子的,
隻要在擬形車、車機、腬身上都跳一圈,肯定知道怎麼選。
但擬形車被黑箱算法鎖著,車機完全在女皇的絕對掌控之下,‘跳跳’就算跳進來,也會立即發現什麼也控製不了的事實,
腬反倒成了最優選,而腬的反常做不得假,所以問題一定還出在她身上。
故意中了一次‘跳跳’的調虎離山,陳牧舟果然有所收獲。
大廳裡的腬沒什麼變化,但第六夢界的腬動了。
“還真夠謹慎的……”
陳牧舟嘖嘖唏噓。
腬睜開了眼睛。
或者說,和腬的夢界身影完全重疊在一起的另一個女孩,睜開了眼睛。
“好神奇!”
這幅奇景,讓陳牧舟也開了眼,畢竟……夢界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登錄方式。
這個女孩,在用腬的身份登錄。
陳牧舟雖然沒有給腬分配‘賬戶’,但登錄機製是一樣的,
一個人因為異化綁定的緣故,隻有一個賬戶,
就連一體雙魂的簡家姐妹,也是一次隻能登陸一個人進來。
而腬的‘賬戶’,實打實的進來了兩個人。
它神奇的地方就在這裡,因為,它並沒有破壞夢界的登錄規則。
它實際上還是一個人,隻是這個人裡麵,腬隻剩下20不到了,另外80多,是跳跳,是那個新來的女孩。
她占據並主導了腬的意識。
所以,這兩人就像是交疊在一起的重影一般。
陳牧舟沒再跟進夢界,而是通過自己的終端遠程觀察著。
20的腬仍在安睡,極小的份額,使她的身影顯得極為模糊,
80的女孩,身影要清晰的多,她逐漸從重影中掙紮出來,起身在夢界活動。
“媽的,這是什麼鬼地方……”
女孩罵罵咧咧的四顧著,周圍白茫茫一片,什麼也沒有,隻有她和腬的身影。
“……”
陳牧舟被雷了一激靈,可待看清女孩的容貌時,他臉上露出一副見鬼般的神情。
“是她?!”
“這怎麼可能!”
在盟約提供的糜月副本攻略資料裡,陳牧舟見過這個女孩。
這些攻略資料,是對糜月記憶的深挖,所以,它呈現的方式,是糜月第一人稱視角的影像。
而在某一段影像中,這個女孩就奄奄一息的躺在糜月麵前,而糜月正拿著一柄生鏽的尖頭錘,敲開了她的腦殼。
紅白斑駁,而周圍,男男女女大快朵頤。
“司月!!”
陳牧舟一激靈,“好家夥,七月議會有八人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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