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逆賊李辛已被砍成肉泥!還請義父示下,是否要帶回去讓陛下查驗……”
一陣嘔吐後,田爾耕和許顯純走了回來,大聲稟告魏忠賢。
魏忠賢聽到肉泥兩個字,心頭一陣狂跳。
他有心想要過去看看自家兄弟慘樣,可終究不敢。
“肉……肉泥還帶什麼帶,可有首級留下,帶回東廠用生石灰醃了,留待證據吧。陛下要看,就拿給他看。”
魏忠賢百感交集的吩咐一聲,擦了擦鱷魚的眼淚。
“這……”
田爾耕和許顯純卻一臉為難之色。
“義父,剛剛弟兄們深恨李辛劫持了您,害您幾度瀕死,下起手來也毫不留情。”
“一陣亂砍後,那首級……首級也不成樣子……”
兩人意思很明白,說斬成肉泥就斬成肉泥,腦袋亦是一樣。
“嘔……”
魏忠賢眉心狂跳,終究忍不住惡心俯身吐了起來。
“義父!”
二人慌忙過去攙扶,魏忠賢擺了擺手重新坐直身子,歎了口氣。
“罷了罷了,終究死無全屍!兄弟,有沒有腦袋還有什麼緊要的呢……”
“田爾耕,許顯純,你們派人收斂一下我兄弟……李辛的屍首吧,在城外找個風水寶地,好好安葬。”
“是!”
兩人慌忙應下,又趕緊問道。
“義父,那咱們……回宮找皇上稟報?”
兩人心中惴惴,很不安定。
畢竟小皇帝的命令是活捉李辛啊。
如今李辛死了,怎麼給皇上交差。
魏忠賢見兩人驚慌的模樣,冷冷笑了。
“回去?如此回去,怎麼給陛下交代?”
“繼續大索全城,尋找逃離的宮女白纓!”
“爾等記住,主要尋找以下幾個地方,一旦碰到同黨反賊,格殺勿論……”
魏忠賢停頓一下,帶著森然寒意報出幾個名字。
二人聽的心中大驚。
那名單之中,什麼楊鏈、左光鬥、魏大中、周朝瑞、趙南星等等等等,俱都是東林黨人。
義父還真是睚眥必報。
不久前也就是這幫人求小皇帝務必誅殺義父、李辛。
如今駱思恭死了,義父必然不打算放過這幫家夥。
兩人麵露苦色“義父,這些人或還在宮中陛下身邊,我們……”
他們意思很明白,總不能衝入皇宮將他們全都殺了吧?
魏忠賢恨鐵不成鋼的瞪著二人。
“他們的家眷窩藏逆賊,他們也洗不清乾係,全部抓入詔獄,慢慢的審!”
“誰吐口了就抓誰,這麼點事還需要咱家教你們嗎?”
兩人恍然大悟,麵露狂喜。
妙啊!
借著抓宮女白纓的機會,正好對東林黨人來一次大清洗。
先抓了你們家眷嚴刑拷打,不招就往死裡打,一旦招供再抓那些東林黨人。
該!
讓你們東林黨一貫看不上我們閹黨中人,這下完蛋了吧。
並且,這抄家也不是白抄的,查抄的過程中又要留下多少金銀財寶。
兩人滿臉喜色,拱手謝過義父後,徑直帶著大部隊離去。
他們走後,魏忠賢聞著空氣中殘留的血腥味,隻感一陣陣頭疼,不想再停留此處。
又看了一眼河邊的爛泥,低聲喃喃自語。
“兄弟啊兄弟,原諒四哥,等四哥壽終正寢,到了陰曹地府,再向你磕頭賠罪!”
說完,擺了擺手。
“走,回府!”
那八個東廠番子聞言,慌忙抬起廠公往著金魚胡同走了。
而當所有人離開,河邊隻剩下了愁眉苦臉的陸文昭,沈煉,以及幾個倒黴的錦衣衛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