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到了天啟末年,安葬在天壽山附近的皇帝已有十一位。
從明成祖朱棣開始,到前幾年修好的慶陵,全部散落在天壽山腳下各處。
再加上還沒死的天啟帝,以及即將登基的崇禎帝,明十三陵的規模即將形成。
此刻,早上八點左右。
皇陵深處,兩匹快馬打破清晨的寧靜。
其中一匹馬上,一名四十出頭的中年文士,翹首看著四周宏偉景象。
他便是昨夜剛剛被李辛騙來的武器專家孫元化。
得知受騙的孫元化並未生氣,反而對即將到來的事情引起巨大好奇。
天將降災厄於京城之內?
此地或還有更神奇的東西出現?
十萬軍民費心費力準備了數年,隻為迎接它的到來?
這一切,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歡迎走進……咳咳……扯遠了哈。
孫元化此時懷著極大好奇心,天一亮便跟著恩師離開皇陵鎮。
原本他的身份,不可能在皇家園陵縱馬,不過有封先生和恩師在,這些都不是問題。
“籲……”
他讓胯下馬兒停在一處皇陵前,露出滿臉震撼。
但見此處皇陵之外,竟出現數百塊極厚重的巨石,石頭乃是漢白玉材質,專為鋪設皇陵地宮所用。
它們每一塊約有上萬石重,長約七八米高,錯落有致,樹立而起,直插天際。
“恩師,這……這是什麼東西?”
從未見過這種場麵的孫元化,滿臉懵逼。
“這是玄宮裡的石材嗎?為何全部直立,看起來好似一個陣法……這也是封先生手筆?”
孫元化實在想不到,這些巨大的石塊是如何立起來的。
身旁騎馬的老年文士,則是大科學家徐光啟。
徐光啟勒停了馬兒,撫著白須淡淡笑了。
“沒錯,初陽,它也是封先生的手筆。”
孫元化越發不可思議。
因為他這一日來,受到的震撼和昨天的信王朱由檢如出一轍。
黑黝黝的馬路、高聳入雲的皇陵鎮第一人民醫院、胖西來超市、工人體育館,以及龐大的防空洞建築。
無論哪一樣都顛覆他的認知。
此刻再看到這巨石陣已有點麻了,不過還是不解詢問。
“恩師,這……這些石頭究竟有什麼作用?將它們直立而起,怕是費了不少的功夫吧?”
徐光啟卻沒回答,而是扭頭看了看天上初升的太陽,笑道。
“初陽,你雖醉心於算術、火器一道,對天文不感興趣。但也曾隨我在南京學過兩年。”
“我考考你,你可曾看出這石頭陣有什麼不同?”
“嘶……這……”
孫元化聽到老師要考較自己,臉上收起笑意。
他認真看了看麵前的巨大石頭陣,微微搖頭,總覺得不過是隨意擺放。
可這話不敢說出口啊。
既然恩師問出來了,必有蹊蹺,他隻好繼續細心觀察。
慢慢的觀察出門道來了。
孫元化驚喜喊道“恩師,您看那最高大的一顆石柱,它被日光一照,倒映在地上的影子,恰好是現在的時刻。”
“難道……這是封先生造出來的日晷?!”
孫元化再次感歎真乃神來之筆。
一旁的徐光啟展顏笑了,暗道徒兒對天文學知識倒沒有全部忘光。
不過他卻搖頭說道“不光如此。初陽,今日乃是天啟六年五月初六,恰好是夏至的日子。”
“你且等太陽完全升起再看,這顆最大的石柱放置方向,與夏至的太陽同處於一個中軸線上。”
“而看到那一刻最矮小的石頭了嗎?冬至日落的方向和它同樣,所以說……”
不等徐光啟說完,孫元化已驚呼起來。
“它還能顯出每一年夏至和冬至?以此來推算二十四節氣?”
推算二十四節氣?
徐光啟依舊搖頭,若封先生花了這麼大力氣,隻為了推算這些,豈不是太過兒戲。
弄一個圭表就能搞定的事情,何必發動數萬軍民將它們運來此地。
可惜,它的作用不光孫元化看不出來,徐光啟到現在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
“哎,初陽,說實話我也不知封先生的真正用意,他隻告訴過我,說這不過是一個坐標點!”
“坐標點?”
孫元化對這個名詞感到陌生。
“走吧!領你上山,到了山上你能看的更加清楚。”
徐光啟不再解釋,而是帶著徒弟騎馬往皇陵後方的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