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塞到男人口袋中的竊聽器失去了信號,比想象中要快。
竊聽是其次,定位才是首要。
昏暗的房間內,薑莘憐捧著臉坐在屏幕前,幽幽藍光照在臉上。
信號最後消失在教堂附近的彆墅,她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她閉上眼睛,保持著這個不算舒服的姿勢,腦海中細致而快速地思考著接下來的安排。
時間在靜默的思考中流逝,夜色漸漸退去,黎明的光試圖穿過厚重的窗簾照進房間。
窗外突然響起的嘈雜驚醒了桌前的人。
一個姿勢維持了太久,手腳都麻得發疼。
薑莘憐緩了緩,等到痛感消失,起身打開房門,樓下動靜更加清晰傳入耳中。
“什麼事?”
匆匆跑來的薑楚羽搖頭,神色凝重“來的人沒有說,但他們指明要你跟他們走一趟。”
一如高層以往的風格,嘴上說著走一趟而已,轉頭把她帶進了家族的審訊室。
隔著厚厚一層玻璃,薑莘憐和薑楚塵麵對麵坐著,這樣的距離能清楚得看清對方的表情和動作,卻聽不見聲音。
因為未知而生出猜忌,這是家族一貫的手段。
薑莘憐側頭看向審訊室內的中年男人,問道“到底是什麼事情,要把我帶進審訊室。”
“就在今日淩晨,叔父離世了。”
男人銳利的目光緊緊觀察著她的反應“而你,昨日接觸過叔父。”
叔父,指的是昨天那個老人。
薑莘憐睜圓了眼,難掩驚愕“三爺爺,死了?”
薑楚塵也驚得反問“為什麼?怎麼會這麼突然。”
“叔父的心臟病嚴重,需要藥物控製,有人將他隨身攜帶的藥物換成了強效安眠藥。”
男人沒有錯過她的任何神情波動“昨天接觸過叔父的隻有你們兩個,說吧,是你還是他。”
薑莘憐立刻否認“如果做出這種事的人就在我們兩人之間,我以信仰向你發誓,不是我。”
玻璃隔開的兩個另一個房間,薑楚塵一樣乾脆地甩鍋
“我清楚我沒有動什麼手腳,你們不如多審審她。”
這邊,男人冷聲質問“據我們所知,白天叔父剛從你手裡拿走兩個項目,當晚就出了這種事,你很有可能。”
“可笑,你認為我會為了這點利益損失而動手,”薑莘憐擰眉,
“可是三爺爺活著才能給我帶來更大的利益,以你的說法,我不該比任何人都更希望他活著嗎?”
她看了眼對麵的人,想到了什麼
“我認為他更有可能動手,畢竟我聽說,他有把柄落在三爺爺手中。”
她的話被傳到另一邊,薑楚塵怒道“胡說八道!我怎麼不知道我有什麼把柄?”
玻璃牆上的窗口被打開,他冷笑一聲質問“你倒是說說,我有什麼把柄啊?”
“這麼自信,那就讓他們去你住處看看唄。”
薑莘憐抱著手臂後仰,幸災樂禍道“看看你的信仰是多麼的虔誠。”
“砰——”
少年一掌拍在桌麵,撐著雙臂咬牙切齒“信口開河,怎麼可能因為這種事情就動手。”
不,不完全是信口開河。
薑家奉行精英教育,培養出來的優秀後輩不在少數,為了將家族權力牢牢把控,年邁的高層隻會選擇洗腦成功的後輩。
中年男人思量著,和一旁的人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