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小姐,真是令人意外。這琴技可以和瑞羅斯大師相媲美。”城主讚美道。他這麼說,凱瑟琳頓時很不高興了,拿白靈和她的老師比,不是明擺著說她琴技與白靈相差甚遠,即使是事實。被她父親這樣說出來,凱瑟琳也是惱怒不已。她本想挫一下白靈的銳氣,反倒成全了她。
“我好久都沒聽過這麼美妙的琴音了。”安吉也說。
“這麼美妙的曲子,以前怎麼從未聽過。莫非是白靈小姐的老師新譜的曲子嗎?”說話的是公爵夫人的侯爵哥哥,不知他這麼想,在場很多人都這麼想。白靈如此高超的琴技,她的老師肯定就是名滿天下的那幾位中的一個,這首曲如此動人卻從未聽過,肯定是那位大師新作的。他們紛紛猜測起來,這種曲風,是阿諾凡多大師還是萊頓大師,加雷芬爾德大師也有可能。
侯爵夫人乾脆問“白靈小姐的老師莫非是阿諾凡多大師嗎?”
白靈搖搖頭。
“那是萊頓大師?”
白靈說“這個曲子叫做《月光》,是貝多芬先生的作品。”
“如此才華橫溢的音樂家,怎麼從未聽過他的名字。”
白靈似是意有所指地說“大概是貝多芬先生不喜歡出風頭吧!”
精靈族本來就是喜歡音樂的種族,西澤爾恩立刻說“白靈,你能把我介紹給這位先生嗎?”
白靈搖搖頭,“怕是不能嗎?”
“難道這位先生不喜歡結交陌生人嗎?”天才多半有怪癖,這似乎已經成常識了。
“貝多芬先生已經去世多年了。”
在場的人都是一陣噓唏,遺憾不能一睹這位大師的風采。
精靈王子更是歎息說“那實在太遺憾了。”
白靈見他這麼喜歡鋼琴曲,就說“西澤爾恩,我為你彈一首如何?”說完,卻不等他回答,手指又在黑白的琴鍵上跳躍起來。悠揚的琴聲如霧氣一樣彌漫在房間裡,又隨著風飄蕩的很遠很遠。
是貝多芬的《獻給愛麗絲》,葉青青眼睛一亮,關於這首曲子有個故事,據說是貝多芬在四十多歲的時候教了一個名叫特蕾莎·瑪爾法蒂的女學生,並對她產生了好感。在心情非常甜美、舒暢的情況下,他寫了一首《致特蕾莎》的小曲贈給她。隻是出版這首曲子的樂譜時,整理者把曲名錯寫成《獻給愛麗絲》。從此,人們反而忘記了《致特蕾莎》的原名,而稱之為《致愛麗絲》了或者是《獻給愛麗絲》。
《致愛麗絲》全曲由五段組成。以單純的回旋曲式作成,結構是abaca。情調時而溫柔親切,時而明朗輕快。不論是具有淡淡哀愁感的優雅回旋曲主題,流露甜蜜憧憬的第一副題,或是看破塵世般音響沉鬱的和聲式第二副題,都相當悅耳動聽。全曲似乎都隱藏著貝多芬的悲痛戀情及對愛情的憧憬。
葉青青初學鋼琴曲的時候練得就是這個曲子,她不知道彈過這首曲子幾百幾千次,考級的時候還被老師一個勁的誇,現在聽白靈彈,覺得尚不及她萬分之一。
少女坐在鋼琴架子前,絕美的臉上洋溢著甜美的笑容,她渾身似乎發著淡淡的光暈,乾淨透明如同降臨的天使一般。她不時抬起頭觸及精靈王子的視線就輕輕一笑,笑容如雪般純潔,如風般清涼,如月光般柔和,如天空般寧靜。
“死妖精。”安紫在她旁邊磨牙小聲說,葉青青扯扯嘴角笑笑,就像她不理解為什麼白靈這麼討厭人類,也不明白為什麼安紫這麼討厭妖精。《聊齋》的聶小倩和寧采臣,《白蛇傳》裡的許仙和白素貞,《犬夜叉》的桔梗和犬夜叉,好吧,扯遠了。就算這些是假的,難道妖與人之間就隻能是敵對的關係嗎?
葉青青看著白靈看向西澤爾恩的眼神,那種眼神真的是假嗎?明眼人都看得出白靈喜歡西澤爾恩吧!白靈的眼中,從來隻有精靈王子一個人而已。其實西澤爾恩和白靈很配不是嗎?
她看著會客室的眾人,公爵夫婦和侯爵夫人望著彼此的愛人,會心一笑,似是想到了什麼。歐菲利亞看著安吉,卻看見安吉低著頭沉思著。隻有凱瑟琳猛地搖著扇子,不時抬頭看看精靈王子和白靈。
西澤爾恩倚著窗邊,閉起了眼睛。他長長的金發被風吹起,英俊的容顏明淨優雅,他站在那裡安靜得如同一副油畫。
許久後,白靈停下來。抬頭看著他,精靈睜開眼睛,葉青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此刻的精靈王子看起啦有些哀傷。白靈表白的琴音,勾起的卻是精靈王子憂傷的過往嗎?她看著白靈,妖精還是在笑著,似乎沒發現西澤爾恩哀傷的情緒。這可真是,唉!葉青青想起《越人歌》的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掌聲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