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魔王太難撩!
接著,蘭瑟放開了他。亞倫立刻縮回手,不過瞬間,他手上的肌肉全部長好了,他的手立刻恢複如初。再生的速度,的確快了許多。
“生死水會將你身體自愈能力全部激發,當你的身體整個被它浸泡的時候,你的自愈能力就會和它的腐蝕能力不斷地抗爭,這個過程極其痛苦,就像剛才你的手一樣,不斷地被腐蝕又不斷地再生。”
“但如果你贏了,也就是等到池水再也無法腐蝕你的身體的時候,你的身體將會百毒不侵,你的肉體會比阿斯塔尼級彆的魔獸還要強悍。可如果你輸了,那你就會被這生死水腐蝕殆儘,連骨灰都不剩。你選擇吧!你想要下去嗎?”蘭瑟的語氣帶著誘惑,又帶著恫嚇。
亞倫的視線投向剛剛蘭瑟抓著他的那隻手,剛剛他抓著他的手伸入生死水中,但他的手是毫發無損的。他反問“你下去過?”
蘭瑟笑著說“沒錯!”
得到這個回答的亞倫,毫不猶豫地跳入了池水中。岸邊的蘭瑟大笑起來,他絲毫不意外亞倫的選擇。
衣服瞬間被腐蝕掉,連同皮膚一起,血肉不斷地再生,不斷地被池水吞噬。原以為之前承受的痛苦,已經令他對疼痛麻木了。現在才發現什麼才是真正的疼痛,這就是超越極限的痛苦嗎?
亞倫閉著眼睛,他整個淹沒在池水中,他知道隻要他輕輕一躍,就能逃離這痛苦,但這樣做的話,豈不是被蘭瑟小覷,他能忍受,他也能。
“哇哇哇,真是亂來啊!”
修走近前了,還微微地俯下身看著池子裡的亞倫。他像具血肉模糊的血屍,整個皮膚都被腐蝕掉,血肉也在被池水不斷地吞噬著,森森的白骨在薄薄的血肉下清晰可見,有些地方直接裸露出來。簡直就是比淩遲處死還要殘忍呢!
隻是他的再生能力也不斷地加速著和生死水抗爭,若非如此,他早被整個腐蝕掉了。再生的血肉皮膚很快又被吞噬,然後又再生,這個過程不斷地重複著,重複著……
“呀呀呀,好殘忍啊!陛下,您真是好殘忍啊!這個池子可是吃過無數人的,就算是十將軍下去都有可能被吞噬得乾乾淨淨。我說亞倫弟弟,你要是撐不住趕緊上來啊!要是沒力氣上來的話,吱一聲,我把你撈上來也可以的。不用害羞哦!”
修嘰嘰呱呱地說個不停,“閉嘴!”修的腦袋被狠狠地敲了一下,動手的是斯塔。
修摸著自己的腦袋,可憐兮兮地轉向蘭瑟,“陛下,斯塔欺負我!”
蘭瑟朝他看過來,他冷冷地說“再吵,你也下去!”
修立刻噤聲了,他可不想再下去一次,那種經曆一次就夠了。
修老老實實地站在斯塔旁邊,看著亞倫幾時撐不住。進入生死水池中進行淬煉的魔族,其實年年都有,每一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而且必須是意誌力驚人才能得到允許。
而每次進行淬煉的時候,旁邊都是有專門的人員看著的,隻要發現那人的身體已經到了一個極限,就會立刻把人撈上來。一般來說,能撐一兩個小時的屬於正常值,超過三個小時就已經值得嘉獎了。
停留的時間越長自然對自己的益處更多,修之前在這個池子裡待了整整兩天半,他的哥哥斯塔待了三天,所以斯塔的身體強悍度和自愈能力都在他之上。
生死水對意誌力和身體潛能都是一個考驗,有些人意誌力的確也夠強了,但是勉強堅持的下場就是被這池水吞噬掉。雖然每次都有人看著,但是也並不是沒有意外的。有些人,明明已經達到極限,卻硬要死撐然後喪命的比比皆是。
也有些人是因為無法承受那種痛苦,未達到自己的極限就上來的。比如說修,他那個時候堅持了一天半就想上來,結果才從池子裡冒了個頭,就被斯塔一腳踩回去。
不過修的話,與其說他不能承受,不如說是他那漫不經心的性子總讓他認真不起來,通常都是差不多就算了。這也是他修行總不及自己的孿生哥哥,總被蘭瑟訓的原因。
能夠在池水中堅持到最後,令生死水都無法再度腐蝕身體分毫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蘭瑟,他在這池子裡泡足了七天七夜,直至這生死水對他來說已經和普通的水沒什麼區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修一開始在打瞌睡,隨著時間的不斷延長,他也佩服起這個池子裡的小不點來。對修來說,亞倫的確是個連他年齡的零頭的夠不上的小不點。人類的壽命,和魔族是無法比的。哦,不對哦!這小不點也不是人類來的,是人類和魔族的混血。
五個小時過去,蘭瑟把戴維斯叫了過來,蘭瑟不可能一直在這裡等著,他能抽出這麼多時間已經很不錯了。修還有點小妒忌,想當初蘭瑟是直接把他扔下去就走的,哪有在旁邊等五個小時這種待遇啊!
蘭瑟隻給戴維斯留了這麼一句話“看著他,不許做多餘的事情!無論發生什麼,你隻需看著!”
也就是說,就算除非亞倫他自己出來,不然誰都不準將他撈出來。
戴維斯領命在旁邊等著,看著,這一等竟然就是七天。
幽藍色的水麵忽然間高高的隆起,接著巨大的水花炸裂開來,如同下了一陣雨。四周站著的人急忙避開那些四散的雨滴,開玩笑那可是生死水啊!雖然幾滴肯定死不了,但是滴到皮膚上也疼的,就算不管那點疼,衣服也會腐蝕出幾個大洞。
漫天的雨滴中,紅發碧眼的少年從水池底慢慢地浮上來,然後踩著水麵走來。他渾身赤裸著,水珠從他光滑的肌膚上滾落。他的胸膛,他的胳膊,他雙腿,全身每一塊肌肉下都是滾動不息的力量。他冷冷地走上岸,祖母綠的眼眸掃過來。他淩厲的視線掃過他們,卻又像完全沒看到他們一樣,明明他未釋放任何的殺氣,所有的人卻忍不住後退。就算是戴維斯,也禁不住冒冷汗。
七天七夜啊!他竟然也待了七天七夜!
亞倫赤著腳踩著冰冷的地板,他的腳印留下一個個水漬。稍微地釋放了魔力,蒸乾了身上殘餘的水滴,他奪過一個狂心學者手中為他準備的白色浴袍,披在身上就走了出去。
戴維斯等人全部震驚地愣在那裡,特彆是戴維斯,剛剛亞倫的眼神,他的舉動簡直是和那時候的蘭瑟一模一樣。
亞倫走出了好一段距離,戴維斯才匆忙地跟上去,而其他人這個時候也才回過神來。
一大排的彩色玻璃窗向外打開,外麵是盛開的冷月薔薇。日光從外麵射進來,整個室內寬敞明亮。白色的牆壁上掛著風景油畫,拱頂的天花板上是金色主打的彩繪雕塑,中間是個巨大的精美吊燈。白玉色的樓梯像是流動的溪水一般蜿蜒著爬上二樓。
亞倫站在門邊,視線從那些奢華精美的家具上掠過。他說“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戴維斯站在他旁邊,戴維斯說“陛下說,你不用回到囚室了,以後你就住這裡。”
亞倫聽罷,勾起一抹陰冷的笑,他的眼睛看著那些美麗的雕塑、壁畫、油畫等等,這些東西雖然美麗,卻是沒有一絲的魔力波動。沒有結界,沒有隱藏的術陣,他說“這裡什麼都沒有,他不怕我逃了嗎?”
戴維斯扶了下眼睛說“這個問題,我也問過陛下。陛下的原話是‘他不會逃的,就算你讓他走,他也不會走。這個世界上還有哪個地方能讓他在最短的時間獲得他想要的力量,還能順便研究他的敵人。’”
亞倫錯愕了一下,心情頓時很不爽起來。他切了一聲,然後走到沙發那裡一屁股坐下,他頭靠在柔軟的沙發,抬起雙腳就放到茶幾上。
戴維斯等人都是貴族出身,雖然平時恃才傲物,但是舉止從不失優雅。所以因為亞倫這個粗魯的舉動,都不舒服地皺了皺眉頭。彆的地方他們就懶得管了,這裡可是陛下在狂心書院的行宮啊!就算是院長也不敢在此放肆,這個小子……
隻是都大方到連自己的行宮都挪出來給他陛下,難道真的會在意他這粗俗無禮的舉動嗎?所以他們都憋著一股火氣,倒不是敢怒不敢言,而是知道說了也沒用。
隻是亞倫偏偏在這個時候,火上澆油一般,理所當然般地命令道“我餓了,去給我拿食物!”
他這命令的語氣有讓戴維斯身後的幾個狂心學者很不爽,除了陛下幾位殿下和首相,他們怕過誰啊!不過是個實驗體,語氣比他們院長還衝。隻是他們一向連十將軍都不放眼裡的院長,此刻卻意外平和地說“我知道了,馬上命人給你送過來。”
戴維斯說完轉身朝外走,他的幾個弟子憤懣地跟上。沒走幾步,有聽到亞倫說“等等!”
戴維斯回過頭來,亞倫扭過頭看著戴維斯,目光淩厲,他說“竟然這裡現在是我的地方了,那麼沒有我的允許,你包括你的手下都不準踏進來。”
什麼?你的地方?不要太過分啊!這下連戴維斯都想要發飆了,而他的弟子已經飆出來了“開什麼玩笑?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是個俘虜,一個實驗體而已……”
亞倫放在茶幾上的腳慢慢地放下來,他交疊起兩條腿,眼睛危險地眯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