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光殿內。
席福看見皇帝臉上掛著幾分笑意,在一旁低聲問道。
“陛下,吳次輔還在太醫院呢?”
皇帝頷首,吩咐道“你替朕去看看,叮囑太醫好生為吳相診治。”
席福拱手答應,但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皇帝挑眉,淡淡道“想說什麼?”
席福一臉擔憂地說道“陛下,秦遊那些若是傳出去,會不會引起騷亂。”
皇帝不悅地挑眉,“怎麼?你想乾政?”
席福當即如墜冰窖,惶恐地低著頭,“老奴不敢!”
“哼……”皇帝輕哼一聲,“鹹吃蘿卜淡操心。”
“是是是,奴婢知錯了。”
席福說罷,趕忙退出殿內。
皇帝的神色也恢複了尋常看不出喜怒的樣子。
秦遊剛上任就想從土地上改,這是他沒想到的。
他甚至是有些期待後天,元月十六日的朝會上,秦遊要這麼說了。
內閣和六部尚書都反對,那其他人聽了呢?
“嗬嗬……真有意思!!”
皇帝嘴角上揚一股弧度,一副智珠在握的睿智模樣。
……
元成二十五年,元宵。
昨天在內閣的事已經傳了出去,並在朝臣中發酵。
秦遊卻在家中接見了曾鞏和孫傳值二人。
“二位,好久不見。”秦遊笑著率先拱手行禮。
去年秦政辭官之前,就調了二人返京述職。
曾鞏和孫傳值二人不敢怠慢,趕忙還禮。
秦遊已經貴為大魏首輔,卻對他們先行禮,這讓二人有些受寵若驚。
秦遊看著二人,不由得陷入回憶。
許多年不見。
曾鞏和孫傳值二人都蓄起了胡須,看著也更加的老練了。
二人中進士時已經二十多少歲,如今十八年過去,他們已經四十多歲了。
元成十九年後科舉之時,二人就被皇帝派去西南那邊實行改土歸流,如今已經五六年過去了。
“子瞻、高穎不必多禮,隨意就好。”
曾鞏和孫傳值二人麵麵相覷,恭聲應允。
等秦遊落座後,二人才坐下。
秦遊看著二人拘束的模樣,心中雖然不是滋味,但也無可奈何。
他現在這個位置,就算是再親近的人,都會感到拘束。
這就是高處不勝寒。
“今日找你們二人來,是想讓你們助我。”
曾鞏和秦遊相交莫逆,聽見這話,也不問是什麼事,直接答應。
“好,隻要是我能辦到的,絕對不會推辭。”
孫傳值則要理性一些。
他以前就和秦遊做過搭檔,二人之間有些小摩擦,但不影響他欣賞秦遊這個人。
“秦相想推行攤丁入畝,這事觸碰了大多數人的利益。
我怕是不能答應!”
地主。
朝堂之上哪個家不是大地主。
若攤丁入畝推行下去,首當其衝的就是他們。
秦遊剛上任就想動他們,誰能答應?
秦遊聽見孫傳值拒絕,也不在意,嗬嗬笑道。
“高穎祖上也是出過宰相的。
你也想重現祖上的榮光吧!
此事若成,我舉薦你入閣!”
孫傳值心頭一緊。
秦遊真是拿捏到他的心思了。
秦遊看他沉默,趁熱打鐵地接著說。
“你們兩個這些年在地方呆了這麼些年,也知道地方的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