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瑜晚上集訓結束放學回家,她為了緊急避險,拉著紀雅一塊回去的。
紀望瑾出國了,趙宛如回了劇組繼續拍戲,客廳裡隻有紀希銘一個人坐在那裡敲擊電腦,看起來頗為孤家寡人。
這世家的富貴迷人眼,但也高處不勝寒。
紀雅進門和紀希銘打了一聲招呼,便上樓去連線輔導功課賺錢了。
紀瑜磨磨蹭蹭走到父親麵前,“爸爸。”
紀希銘抬頭瞥了紀瑜一眼,嗤笑,“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紀瑜眨巴眨巴眼睛,抓住機會,打感情牌。
她紅著眼眶,低下頭去,聲音哽咽,“爸爸,我隻是一個女孩子,當然有害怕的時候,剛一個人出國的時候很害怕,害怕我長得太漂亮,被地下交易所抓去豢養,當貨物一樣賣。”
“一個人上下學也很害怕,那些外國人全都人高馬大的,如果有好幾個人一起霸淩我,我根本就打不過。”
“第一次跟著安瑞爾出去出任務被抓,差點回不來的時候,也很害怕,害怕死亡,害怕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因為我的死亡而傷心。”
“我厭倦在黑暗裡擺弄人心,厭倦拿著槍槍林彈雨,也厭倦像老鼠一樣四處逃竄躲避,可是人身處在這個位置,這些又不得不做,家族沒有強大的保護力,就會像肖氏一樣,即便地位上來也是任人拿捏。”
“自身情感與理智相互拉扯,我有時候也會分不清我到底是誰。”
“大家都覺得我很厲害,沒有人把我當個孩子了。”
紀瑜說到這,已然泣不成聲,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周圍都形成了一圈悲傷風暴。
紀希銘的心臟一點一點的收緊,呼吸都變得沉悶,他看著默默垂淚的女兒,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記憶裡的瑜寶是一個皮猴子,整天上躥下跳,弄得家裡幾個孩子氣急敗壞,可又拿她無可奈何。
他跟她說家族安全,送她出國,她全然接受安排,五年來沒說過一聲苦,沒喊過一句累。
有的時候他都忘了,她有著上等的家世,她本該千嬌萬寵,她本應無憂無慮。
她在稚嫩的年齡,承受了太多重於她身體萬倍的東西。
她還隻是個十七歲的孩子。
酸澀的感覺湧入心海,紀希銘不禁紅了眼眶,他站起身走上前去,將女兒抱在懷裡,“對不起,瑜寶,是爸爸做得不好,在你大學畢業之前,爸爸都不安排你做事了,讓你享受屬於你的人生。”
紀瑜眼角的淚落得更歡了,不一會便將紀希銘精致乾淨的襯衫浸透濕潤。
紀希銘本來是問責,最後哄了紀瑜好久,還親自下了麵條給紀瑜吃。
紀瑜沒吃過爸爸做得東西,吃了一口以後,覺得以後不吃也沒關係。
她算是知道她不會做飯是遺傳誰了。
她確實免去了責罰,但差點被一碗‘平平無奇’的清水麵毒死。
紀瑜艱難的把麵條吃完,拿著兩個雞蛋滾眼睛,給眼睛消腫。
滾了十分鐘,她把雞蛋殼剝了,“爸爸,吃嗎?”
紀希銘伸手接過雞蛋,這會的笑容帶點小心翼翼,“我也是享福了,吃上瑜寶親自剝的雞蛋了。”
“……”
紀瑜被油膩到,一邊吃另一個雞蛋,一邊往樓上走,“爸爸,我去畫室了,有事叫我。”
“去吧去吧,畫畫彆太晚。”
“知道了,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