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能說的太透，畢竟這玩意會傷人心。
季東來點到即止，主持人也不斷點頭，暗道果真是優秀學生，說話這麼有理有據，提問的學生鞠了一躬，十分滿意的坐了下去，話筒轉給另外一個人。
「我也想問季東來學長一個問題，還是剛才吉他和古箏的問題。您這麼支持我們學習古箏而不是吉他，但是您考慮過學習古箏後的就業問題麼？您說的那些會所固然會有很多人喜歡古典樂，但是畢竟是少數。」
「在不考慮就業的情況下做專業的推薦是不是有失偏頗呢？畢竟我們將來的學習是需要麵向的社會，而不是簡單地理想。」
台下說話的是一名戴著眼鏡，麵相和吳真非常相似的男子，對方也戴著金絲眼鏡，對方的眼神和吳真很像，孤傲，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這些人雖然坐在第三排，但是季東來看到很清楚，心裡一陣苦笑，暗道這個時代怎麼了？這種人越來越多。
「你見過我們國家火箭工程師到車間打螺絲麼？打螺絲到哪裡都能就業，造火箭不一定，但是你能說因為打螺絲好就業，那麼學習打螺絲高級麼？」
「彈古箏雖然就業麵不是那麼廣，但是學的人也少，就如同造火箭。專門領域就業，學吉他，和打螺絲沒什麼區彆，出來好就業，很可能你就在西單賣唱，不是看不起賣唱。彈古箏，你就業就是舞台上麵，當然你沒地方就業的時候找我，我負責給你就業！」
懶得在這種問題上麵和對方糾纏，季東來直接一句話懟在那裡，台下發出陣陣哄笑，包括那個音樂專業學生，隻有金絲眼鏡此時眼睛裡滿是憤恨。
「我也想提問季東來學長一個問題，可以麼？」
再次換了一個人，季東來已經放下了話筒，結果對方再次矛頭對準了季東來，主持人趕忙示意季東來再次拿起話筒，季東來也滿是無奈，暗道自己今天不該來。
有道是言多必失，說多了東西，尤其不符合這個時代觀點的很多東西，就容易樹敵。
說符合這個時代的觀點的鬼扯？那不符合季東來的性格，更會坑害很多人，尤其下麵這幫中學生，還有一些懵懂狀態的大學生。
麵前這些所謂的首都理工大學的優秀學生很多即將畢業，絕大多數都是那種來自城鄉的，雖然學習成績很好，但是世界觀還沒有完全形成，甚至是欠缺的，真的說了一些錯誤的東西，這幫人拿到社會上麵去用。
肯定會貽害無窮，季東來反複權衡，還是說真話。
但是人一旦有了自己的觀點就意味著會樹敵！就會麵臨爭論，季東來隻能儘可能的避免和彆人產生爭論。
「學長，和您說實話，我在來大學之前是對大學有很高向往的，但是今天來到了理工大學我感覺也就是這樣，感覺很失望，設施什麼的還不如我們中學，您來這裡的時候有這種感覺麼？」
學生一句話出口，帶隊老師那邊都弄愣了。
包括理工大學的校領導也不自覺的回頭看了一下這個學生，努力的把這張臉記在心中，不出意外對方將來進入這所大學的這條路有點困難了。
屋內陷入可怕的寧靜，掉一根針都能投聽到的那種安靜，台上主持人臉上生起尷尬的笑容，示意台下的人把話筒拿開。
畢竟這個問題他特麼尷尬了，當著主家的麵說主家不好，這個學生的情商堪憂，主持人回頭不自覺的看了一眼季東來，結果季東來笑了。
「看來和我們當初來到這裡一樣想法的人還不少！」
「哄！」
季東來一句話讓眾人愣了一秒鐘，接著全場轟笑。
「其實吧，你去清華北大南開複旦，看一下也差不多的感受。抱著參觀的心
態去，感覺都很好，神秘而且向往。真的進入到裡麵你會發現一件事，這建築怎麼這麼破？還有很多殖民時期的建築，這些學校都很窮麼？」
「實際上可以負責任的和你說一句，我說的所有學校，包括我們腳下的母校的核心不在建築，也不在風景，而在內部每一個人組成的人文環境，科研環境，學習氛圍。」
「進入清華北大，二十四小時亮燈的圖書館，進入理工大學，實驗室是可以隨時進入的。每一座大學有他不同的社會使命，不能用簡單的一句象牙塔來概括，可能你們的老師和我們中學時代的老師名字不一樣。」
「但是教育背景我敢說沒什麼不同，不信你可以調查一下，你們會驚奇的發現一點，你們的外語老師沒去過國外，教曆史的老師沒有讀過《史記》，《二十四史》，《資治通鑒》，教數學的老師除了會做練習題，搞不清楚其它數學問題，甚至三角形有多少個心他都不知道。」
季東來說道這裡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因為台下已經想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和笑聲，甚至還有口哨聲，雖然季東來沒說自己的觀點，但是這幫人已經都懂了。
包括站著提問的學生，此時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尷尬的遮擋了一下自己的臉。
台上的主持人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學校領導望著季東來投去讚許的目光，對於這個提問的學生也隻是選擇略過，畢竟季東來說的沒問題。
而這個中學的老師，包括帶隊老師此時都很尷尬。同樣知道季東來說的是實話，對方這幫人的確為了完整教學計劃沒有時間多讀書。
有一些人即便是從高等學府畢業了，也僅僅是畢業了而已，拓展的知識隻有那麼一小撮，僅限於傳授書本上的那點東西而已，僅此而已。
「這時候你們應該怎麼辦？自己去求索，不要吝嗇時間去讀書，到圖書館去，到你跟前的大學去，努力的去接觸不一樣的世界，不一定是擁抱，但是需要多認知，然後你才能判斷。」
「連基礎的認知都沒有的情況下，你們是無法形成自己的判斷的。不要成長為你們老師那一代人的模樣，因為將來你們遇到類似或者同樣問題的時候，會發現自己同樣無法給你們的孩子指導，尷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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