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屋,史泰榮站那開口了,“我說二位,早上是恁們把我屋打掃了?我還尋思誰呀,田螺姑娘來了?”
“趙琦在掃地,我就尋思你那屋也拖一下,田螺小夥也不差事,不用感謝我。”常威一臉不好意思。
“好嘛,你介臉皮可夠厚地了,還田螺小夥子,我謝謝你嘍,八點半開會。”
阮虎昂著頭進來了,這頸椎受得了嗎,抽屜裡翻出一包茶葉,拿起暖瓶衝泡。
吹了吹茶葉,像滿清遺老遺少,拖著長音,“今天水不熱,誰~打的水啊?”
趙琦看了眼常威,沒說話。
常威拉開椅子坐下,不鹹不淡道“不熱啊,自己到開水房對著水管子喝,保證一百度,清洗車間燙豬也就這溫度,保你滿意,阮少爺。”
阮虎也知道自己的話有點矯情了,這水打回來不夠一百度也有九十度,泡什麼茶都夠了。
但是他就是來找茬的,“讓你打個開水,你不滿意是怎麼地。”
“滿意,就是對你不滿,你是個神馬玩意,都是采購員,跑這裡裝大尾巴狼,小爺到這裡乾采購的,不是當你家仆人的,新中國都推翻三座大山了,你阮虎再搞個封建主義王朝複辟,肉聯廠的職工進來先給你磕頭,高呼萬歲,你得把你父母喊來,宮裡缺太監和宮女。”
“你特馬的。”阮虎被常威罵得惱羞成怒,站起來就衝過去。
常威在他舉拳之前,上前一步就卡住他腋窩和脖子,把阮虎胳膊彆到他腦袋後麵,單手抓住手腕,騰出一隻手捏成蛇拳,對著他腋窩就是一下。
阮虎嗷一聲跳起來,在辦公室蹦蹦跳跳,小老虎,真可耐啊,愛吃蘿卜和青菜。
彆在腦袋後麵的胳膊疼得沒力氣收回來,隻能用另一隻手拽回來,大吼道“常威!”
“爺爺在此,爺爺在此!”
常威過去用手背對著他肚子就是三下,用拳頭太大力容易爆肝破脾,用手背不會打出內傷,也不會留外傷。
除了疼沒有彆的感覺,阮虎眼冒金星,眼淚控製不住流了下來,常威把他杯子裡泡好的茶水倒自己缸子裡,把阮虎桌上的煙扔給趙琦一根,自己叼一根。
自己一根趙琦一根,自己一根自己一根,自己一根趙琦一根,回到座位上,吧嗒吧嗒抽煙,這大前門,有日子沒抽了。
沒有茶沒有煙,自有那敵人送上前。
趙琦看出來了,常威這小子又陰又狠,善於抓住機會,昨天報到應該就對阮虎記恨上,今天借著話激怒阮虎,再出手反擊,這幾下子,大院那邊都沒人是他對手。
阮虎在他那一片也是個糊塗蟲,一腦子漿糊,頭腦一發熱就喜歡動手,經常主動出手一打二,一打三,也常常被打得遍體鱗傷。
常威把阮虎一招製服,也出乎趙琦的預料,這人寧可疏遠,也不可得罪,記仇手黑。
常威要知道他這麼想,煙就不分他了,蔫壞啊,分了三根大前門呢,一毛二分錢。
翻開報紙,社報道6月101novel.com日,蘇當局借口當時日內瓦談判,單方麵中止核技術資料(找不到報紙)
這件大事發生了,蘇方背信棄義的作法給祖國建設事業造成重大困難,156工程還沒有全部落地,46億美金的債務要開始償還,到65年才還完。
沒有強大的工業基礎隻能靠農業還債,常威知道比三年自然災害更難的困境來了。
他常威真是一個小人物,對祖國舉步維艱的狀況無可奈何,沒有任何辦法能幫上忙。
發愁慨歎,沒注意另一個采購員霍啟發來了,和常威桌對桌,趙琦互相介紹了一下。
發哥!好嘛,我常威還沒當上小馬哥,發哥本尊就來了。
二十五歲,一臉滄桑,還有點少白頭,比史泰榮還顯老,三組組員裡歲數最大,不知道跟霍元甲有沒有親戚關係?
拿著阮虎的大前門遞給發哥,發哥看著飛馬煙盒裡冒出來大前門,笑了笑,樂滋滋點上跟常威諞閒傳。
發哥是長安人,齊活了嘿,長安上過學的,誰不惦記那一口勁道的臊子麵,沒有青椒的肉夾饃,岐山擀麵皮,一勺陳醋辣油混肉丸胡辣湯裡配水煎包。
這麼一會兩人錘子,賊他馬的感歎詞就飆起來了,想起前世長安足球全場萬人賊!賊!賊!秦腔的霸氣,赳赳老秦,血不流乾,死不休戰,真想念長安。
史泰榮推開門咳嗽一聲,“老幾位,開會了。”
大辦公室裡圍著阮虎和趙琦的桌子坐好,隻有史泰榮和阮虎是玻璃杯,史泰榮手邊放的是常威送的香山,阮虎放大前門。
阮虎這個職場二愣子,煙茶比領導的檔次都高,史泰榮玻璃杯裡還是高碎呢,阮虎喝的是茶葉。
“咱們組是嘛呢,就是三組,負責各公社和大隊的計劃外物資,計劃外物資幾位都知道吧,不知道的私底下問清楚,彆你嘛都當采購員了,還不知道自己個是乾啥的。”
“呸呸呸”這一口高碎下去,除了梗就是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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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把你茶葉給容哥泡上,沒個眼力勁兒呢,這你嘛在家不得被你爹揍一頓。”常威起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