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橘,你被愛過嗎?你應該去看看這個世界,除了詩和遠方,大理的菌子鍋,花溪的牛肉粉,華山的礦泉水,宏村的臭鱖魚,重慶的把子肉,樂山的串串,潮汕的牛肉,香港的菠蘿油,赤峰的對夾,澳門的魚翅撈飯,合肥的老母雞,臨潼的肉夾饃,大同的刀削麵,成都的兔頭,蘇州的得月樓,杭州的醋魚算了。”
摸了幾把胖橘,貓咪伸爪子要魚,“大胖,你應該在愛的年紀去洗一次腳。初相逢,她拎著小箱子站在那,靦腆乖巧勝卻人間無數,四九城下過一場雨,空氣裡有一絲涼意,她就乖巧的站在那裡,用著一種柔情似水的眼神呆萌的看著你,你從沒體會過這種似水的溫柔吧,當她走過來帶有羞澀的拉住你的手,夜色太過迷人,你會有些許的心動。”
“在那間燈光昏暗的小房間裡,你們從國服凱到娜可露露,從七百六十朵玫瑰聊到五十一萬,她的溫柔如潮水一般淹沒了你,你希望這一刻永遠存在,更希望她能永遠屬於你,但是你的錢都給了那個女人。”
“她是一朵嬌豔欲滴的花朵,你親手觸摸過她的美麗,又拾不起她的殘缺,你一定後悔自己的五十一萬錯付了人,大好年華的青春歲月白白浪費。遲到的相遇,身負重任的她,上有重病的母親,好賭的父親,下有讀書的弟弟,這一切本應該用你的國服凱的錢能解決的。”
“你想帶她走,帶她離開這個地方,去到一個沒有煩惱和痛苦的地方,隻是你低估了她的倔強,朦朧的夜色裡,她拒絕了你的好意。那時你才後知後覺。她終究是被家庭連累的可憐女人,你在她最好的年紀遇到她,但是你最後的真心也換不回一次溫柔。”
“這一刻你也許才發現,你洗了腳,你就是行走世界,布施恩惠於深陷泥沼的善女,無上功德,你的努力,可以拯救更多破碎的家庭,功德無量。大橘,你怎麼那麼傻呢。”
橘貓扭著屁股走了,叨叨叨煩死了。大橘再見!
下班跟史泰榮和阮虎打了招呼,翻牌走人,霍啟發下午就不見人了,騎車遇到熟悉的工友,禮貌打了招呼,人家給煙也不接,笑笑拒絕。
繞著交道口街道慢慢轉著,看到有人聚一起聊天,站在十米外聽得真兒真兒的,走過一巷又一巷,穿過一胡同又一胡同,就一個聊起肉聯廠的,還不是常威的事。
看來還沒傳開,明天在肉聯廠附近轉轉,不找到這個幕後黑手始終無法安心。
六點才到家,花姨看著常威一臉假笑沒說什麼,下午她去打聽許大茂被搶劫的事,還有常威的謠言,都沒有結果。
“後天是建黨節,街道要搞慶祝,你王姨喊我過去給三對新人婚禮幫忙,可能晚點回來。”
“那算不算官媒?”常威問了一句。
“不算,總說組織介紹組織介紹的,組織裡都得是黨員吧,媽也不懂,你媽我都這歲數,又沒參加過革命,入不了黨,就是幫忙。”
常威講了今天把煙錢和茶葉錢都還了的事。
“身上錢夠嗎?”花姨的嘴角抿著,眼中意味深長。
“你給我拿那十五塊我都沒花完,一共還賬十塊錢,我出差每天補助一塊五,錢夠花。”
花姨似乎起了疑心,常威刷了碗,三口人坐在一起沒滋沒味聊了一會兒。
回屋花姨對著鏡子看了一會兒臉,“老閨女,媽是不是老了?”
“媽,您最近不化妝,氣色還好點了呢。”常蕤懂得誇人的。
“我咋眼花了,你弟弟我有點看不透了呢。”
“工作了,一下就長大了唄,去下鄉采購,也該長大了。”
花姨拍著胸口,“我心裡不得勁兒呢,感覺我兒子天天哄著我,但是他的心跟媽的心貼不到一塊,我這心裡總有點空,不落底呢。”
“常威搬家後性格是有變化,但是越變越懂事不是,我聽店裡大媽說,男孩有時候經曆了什麼事突然一晚上就長大了。”
“媽就是,就是心裡有點慌呢,覺得我這個媽不是媽了,孩子大了不需要我了。”
“媽,您就是我和常威的媽,一輩子都是。”常蕤抱住花姨,把下巴放她肩膀上,一起看鏡子,雙生並蒂花。
常威聽完,心裡也有點不得勁兒。
常威用一宿的時間,想明白前世一生的事,昨天晚上花姨說的沒錯,心不貼心,感情上若即若離的王長衛,前世活了四十歲,夢遊半輩子,家庭,事業,親情,愛情,被穿越一一斷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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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本來按照範德彪語氣寫的,適合聽小說,為了閱讀順暢停頓的都刪了,抖視頻裡有個彈唱的,中年大叔聽了心裡很唏噓,一直想找機會用上。)
晨曦出現,常威起床,伸展四肢,微微一笑,再見維多利亞·王長衛·範·常威·德彪。
我是常威,出生於1942年11月28日,身高184,就職四九城肉聯廠采購部采購三組,現金一百五十二塊六毛四,糧票八十三斤,煙票十七張,酒票三張,特供茅台酒票一張,糖票四斤半。
單位雙梁飛鴿自行車一輛,雙刃斧一把,電工包一個。
你好四合院世界,我是常威,今天是1959年6月30日,建黨節前一天,我媽媽是花寶燕,還有雙胞胎姐姐常蕤,父親常達之1958年離世。
“媽,姐,你們起了,我做了粥買了油條,等粥涼涼再喝,先洗手。”常威露著標準的八顆牙齒,手裡端著一盆熱水。
花姨和常蕤互相看了一眼,到盆架上洗手,常威忙活著切鹹菜。
三個人坐下吃飯,常威就鹹菜吃了四個窩頭,喝了兩碗粥,油條一根沒吃,刷好碗和鍋,對兩人打招呼“媽,姐,我去上班了,最近天熱,小心中暑。”
常威走前在花姨麵前放了二十斤糧票,“采購超額給的獎勵,您收好。”
房門咣當關上,“常蕤,你弟弟今早是怎麼了?”
“不知道,可能是昨天還錢,覺得丟了麵子心裡彆扭,一晚上想通了吧,畢竟總拿彆人煙抽,這愛占小便宜的名聲可不好。跟隔壁閻老師一樣,誰都膈應他,我們副食店營業員都不愛搭理他。他比那些老太太還磨纏人,打醬油還要人添點,非說漏鬥裡沾了點醬油沒倒乾淨,誰不煩他!”
常蕤把油條掰成小段塞窩頭裡,慢慢嚼著,“媽,昨天早上說許大茂那事,昨晚您也沒說,啥事啊?”
花姨想說懷疑是常威乾的,可看昨天常威的那種人生迷茫的樣子,不像心虛犯錯,倒是有點不確定了,“沒什麼,就是覺得晚上注意安全,你下班早點回家,騎車走大路。”
常蕤答應了一聲,今天早上媽和弟弟都怪怪的呢。
“這小子真沒搞出什麼事?”花姨嘟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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