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沒有風,霧霾和各家屋裡散出來的煙霧,把院子搞得白茫茫一片。
常威一出屋,空氣就像裝過魚的桶,黏糊糊的腥,打了兩個噴嚏,端著水盆拎著暖瓶哼哼著“星期天的早上霧茫茫,
撿破爛的老頭就排成了行。
隊長一指揮,衝向垃圾堆,
破鞋子破襪子撿了一大堆。”
傻柱正隔著水池子跟他秦姐共用水管,聽見常威的胡同兒歌,“嘿喲,常威啊,太陽照屁股了你才起來,唱的都什麼啊?”
常威抬頭找太陽,天上的雲像睡了一年的棉花套,左一層右一層,臟兮兮灰突突把天遮個嚴實。
“哪兒有太陽,何師傅周天也起這麼早,有活?”
傻柱一臉掩飾不住的得意,“嘿,有活,四九城誰家辦婚宴不等著請我掌勺,我都不愛去,這都抹不開麵的關係求上門的,不去不合適,我這大周末都排不開。”
常威拿暖瓶兌溫水開始刷牙,前世的家教不能讓話落地,趕緊接了一句“哎,都怪他們給的太多了,讓何師傅都不能睡懶覺了。”
秦淮茹正偷偷瞄著常威,聽到這句話撲哧一笑,常威看著她因為憋笑而抖動的身材,吐了嘴裡的白沫子漱了口。
“東旭嫂子,家裡人多衣服也多,就你一人兒洗衣服?”
傻柱憐香惜玉抱怨著,“誰說不是呢,家裡賈東旭上班咱不提,棒梗不把衣服弄臟就算心疼秦姐,張大媽每天自己個兒在那納鞋底,春夏秋冬納鞋底,洗衣做飯都是秦姐,手都糙了。”
常威都不想說傻柱情商太低,這話聽著像丈夫心疼妻子,關鍵人家賈東旭活著呢,僭越了啊何師傅。
打濕毛巾擦了擦臉,男人洗個臉跟整容似的,整個人都乾淨了。
“手是女人的第二張臉。”常威很不要臉把前世化妝品宣傳說出來了。
秦淮茹看著被水泡的發白的手,由於缺水導致的手指肚褶皺,指甲泡起來發白的死皮,突然覺得自己很委屈。
水池邊好幾個大姨大媽看著自己的手,指甲縫裡塞滿油泥兒,手心手背都是枯樹枝一樣的紋路疤痕,摸到臉上粗剌剌的。
真是盤串的好手,自帶砂紙和油脂。
“女人要對自己好一點。”
婦女之友常威同誌非常認真補了一句,端著盆拎著暖瓶走了。
白天的院裡,爆發了好幾場小規模衝突,還有女人委屈的哭聲和罵聲,好幾個男的垂頭喪氣拎著夜壺出去,還有掃院子擦玻璃的。
“常威這個攪屎棍!”易中海用拐棍敲著地麵對一大媽發火。
一大媽嗯嗯了兩聲,看著自己的手,又拿起鏡子端詳自己的臉,鏡麵上殘留的紅漆95,鋼先作者幾個字,拿著小刀刮掉紅漆,清晰的鏡子裡,那個女人突然老了二十歲。
聽到一大媽歎氣,易中海眉毛都要豎起來了,“你在乾什麼?有沒有聽我說話?”
“聽啦,聽著呢,你腿沒好呢不能生氣。”一大媽順從慣了,從不跟易中海頂嘴。
“我說常威到處惹事。”易中海強調了一遍,這句話帶著威嚴,好像要重拾他在家裡的地位。
一大媽難得沒附和易中海的話,“常威也沒說錯啊,女人就是要對自己好一點,你看他媽花姨,那臉上皮膚哪像快四十的人了?說她三十都有人信。”
易中海很不屑嗤了一聲後,“花姨就是個媒婆,指著臉吃飯。”
“人花姨可沒塗脂抹粉的,也沒穿金戴銀,瞧著就挺正派的,在家也照顧兩個孩子,她咋保養那麼好呢?”
“趕明兒你也去當媒婆,你也年輕。”
“行了,我啥也不當,我在家伺候你就夠了,我去給你燉大骨頭湯,等你腿好了心情就好了。”一大媽站起身去廚房。
“你你。”易中海覺得倆人說不到一塊兒去。
以前覺得一大媽沒啥文化還沒主意,加上灌輸的是她不能生孩子,對自己百依百順,言聽計從,現在發現就是一個蠢貨,完全聽不懂自己話裡的意思。
他是說花姨保養好壞的事兒嗎?明明就是常威一句話把大院的氛圍都破壞了,女人都開始造反了,豈有此理。
常威還不知道他的那兩句話的引發了騷亂,今天白天沒在院裡,去倉庫點貨去了,還有四天就是陽曆年,發點年終獎。
跟周會計對了數,溢出的貨加錢當福利,至於分配標準,按萬能的kpi公示,讓打工者們提前適應下私企製度。
等到改開的時候,用獎金和考核管理員工,這些乾貨都能用得上。常威用心良苦,提前二十年培養民營企業家,功在當下,利在未來。
周會計一邊算一邊瞅常威,這小年輕人真特麼壞啊,你說他好吧,沒有過去資本家那種隨便開除人,隨便扣錢的手段。
但是一條條的規則,限製下麵的人多勞多得,乾的不好調崗降薪,年終評選甲乙丙丁。
丙就三分之一獎金,丁是一分錢不給,隻有一包物資,還是最差質量那種。
優秀的員工給五百塊現金獎勵,這群小夥子不得嗷嗷叫地死命乾,不用常威逼迫,也得打雞血乾到吐血。
常威思考要不要弄幾本企業管理看看,自己沒管理超過一百人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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