聾老太太沒熬過這個夜晚,也沒有留下遺囑。
不知道是怕了常威,還是人徹底糊塗忘記房子的事。
街道辦派人過來直接拉走,房子上貼了封條。
傻柱沒撈到房子,劉海中也沒能主持葬禮。
1965年2月1日,除夕。
今年雪大,花姨沒讓霍啟發兩口子過來,胡香織的肚子太大了,路上滑一跤不值當的。
安排常威送了一個羊腿給老霍,老四九城的認知裡,冬天吃羊肉好。
安安已經像模像樣坐嬰兒椅上,用小乳牙啃肉,吃的滿臉羊油。
十五歲的小魚身高快趕上陳琳,年前跳級到初三,等拿到畢業證,暑假就安排進肉聯廠。
陳琳跟常威商量回娘家的事,“初二我帶安安和小魚回家,我爸好久沒看到這兩孩子,念叨好幾次了。”
“等天暖和了,每個周末抱過去都行,陳琅提前畢業的事兒安排的怎麼樣了?”
“我爸說要等今年年底,提前讓她實習。”
“行,到時候問她想去哪個單位,除了文藝口、教育口和報社,其他都行。”
陳琳聽常威說過,宣傳前沿就是文化陣地,不好把控尺度,也同意他的說法。
包餃子時候,給了安安一塊麵讓他玩,乾爹王大爺的眼睛一直盯著安安,那份愛要把人融化了。
常威偷偷跟陳琳說,趁年輕抓緊再生幾個,陳琳看了常威一眼,然後跑進廁所嘔吐去了。
花姨趕緊擦了手,陪著進了廁所。
“爸,媽看你一眼就吐了咋回事?”
“大人的事兒,小孩不用懂。”
“哼。”
常威扶著陳琳坐下,剛說要孩子,陳琳就有反應了,估計是又有了。
花姨讓陳琳去她房間躺著休息,一會兒出來吃飯就行了。
今年守夜,小魚沒有陪常威,安安陪著媽媽去睡覺,非常乖沒有鬨。
常威不再讀詩,也沒有唱歌,隻是守著爐火讀紅書。
初二,常威陪著陳琳去陳家,花姨在家等著常蕤和閔玉山上門。
幾個女人逗著安安,陳教授跟常威談了半個小時,看著滿屋子的書,一臉惋惜,抽出幾本筆記交給常威,讓他好好保管。
等過一階段他再收拾兩箱子,讓常威放到老宅。
對於陳琅的工作,翁婿兩個人也沒商量出個結果,還是要聽聽陳琅的意見。
聽說陳琳好似又有了,韓姨拍著女兒的手,讓她今天留在這裡。
家屬院離醫院很近,明天剛好去醫院檢查下。
陳琅拉著小魚不讓她走,今晚她們要促膝長談。
常威一個人趕回家,常蕤和閔玉山還沒走,聽說常蕤也懷孕了
常威拉著閔玉山到倉房,先收拾了一大包東西,讓閔玉山帶回去。
“常威,聽說你們肉聯廠至今還沒派廠長過去,上麵不少人等著看你的態度呢?你怎麼想的?”
“誰托你打聽的。”
“嗨,就是朋友的親戚,本來對廠長有點意思,聽說你的事,他不敢莽莽撞撞找人,先探探你口風。”
“肉聯廠又不是我的王國,我對廠長沒什麼興趣。”
“那我就回他了。”
“不急,我先問清楚他站哪邊的?不能再來一個跟我對著乾的。”
閔玉山說了一個名字,“他對你挺尊敬的,應該不能背後陰你。”
常威笑了笑,“我憑什麼信他?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尊敬,也沒有無緣無故的陷害,都是為了滿足自己的需求,你擋他路了,他就要搞你。還有一種精神病人,他就想搞你,純粹為了心裡的滿足感。”
“所以你的保證我也不信。”
閔玉山狠狠吸了兩口煙,扔在地上踩滅煙頭,“你說的對,我憑什麼替他擔保,這兩年乾王八蛋事的人也不少。”
常威點撥閔玉山,“過幾年王八蛋會越來越多,玉山,你是我姐夫,然後是我兄弟。記住,亂之所生也,則言語以為階。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幾事不密則害成。”
“你是說言語不當會引發禍亂,應當謹言慎行。”
“所以,你替人說什麼話?話越多錯越多,乾好自己的事,地質部就是很好的單位,跟石頭打交道比跟人打交道可容易多了。”
“明白了,我跟你姐好好過日子比什麼都強。”
常威拿起打包好的營養品給他,還是感慨了一句,“你有個好父親。”
閔父眼光準,運氣好,一場風浪毫發無傷,以後還有可能更進一步,閔玉山背靠父母,彆跳得太歡,日子還是很不錯的。
就是他這喜歡攬事還心軟的毛病,容易出岔子。
“對了,你要見到廖京,把我說過的話給他也說一遍,讓他不要亂下注,記住天上隻有一個太陽,水裡的月亮一碰就散。”
2月的主要工作,還是大三線建設的物資供應任務。
陳琳二胎的反應比一胎大,整個人懨懨的沒精神,常威每天回家照顧兒子和老婆,忙的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