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書記,不要以為早交代不如晚交代,晚交代不如不交代,你就能逃避交代個人行蹤的問題。這個,昂”
“不是我不念老朋友的情誼,你這個問題很嚴重,嗯,嚴重程度你心裡清楚,我也清楚,所以呢,你還是早點交代比較好,你說呢?”
聞書記坐在板凳上,沒依沒靠,腰疼後背疼屁股疼,常威太損了,第一天還給椅子,第二天說太舒服了,讓人輕視組織審查的威嚴,怎麼可以讓交代問題的同誌舒舒服服享受?這是小布爾喬亞思想作祟。
於是昨天到今天都是一個小凳子,偏偏凳子有七十多公分高,聞書記腳挨不到地,腳尖點地時間久了很累。
凳子也沒有橫撐子,不上不下折磨他這個老家夥。
“常書記,我這幾年在家伺候老母,去年母親過世,今天我聽到組織召喚這不就回來了。”
“你太不老實。”常威一拍桌子,屋子裡的人都嚇一跳。
“69年到今年已經五年了,那兩年你也沒有跟組織大部隊在一起,而是在老家待著,一直待到今年,組織讓你隱蔽精乾,你卻回家享福去了,那你怎麼不退下來,享受離休乾部待遇。”
“現在局勢好了,組織讓你回來了?你一個商業局的局長有多重要,當初你夠級彆嗎?戰時當逃兵,現在回來撈功勞,簡直把組織的規章製度當廢紙。”
常威發完火,嘴上又叼著一根煙也不點,雙手交叉放在小腹,閉目養神。
霍啟發又開始拉鋸戰,跟聞書記來回扯皮,一個個問題刁鑽古怪,層出不窮,前後打亂,穿插提問。
另一個八風吹不動,穩坐釣魚台,任你狂轟濫炸,我自巋然不動。
聞人英的午餐是兩個窩窩頭一盆清水煮白菜,常威三個人在商業局小食堂吃工作餐。
周圍桌子空空如也,常書記查聞書記,誰敢挨邊,怕自己太清白,上趕著送功勞。
你問聞書記怎麼樣,人家說怎麼你要替他開脫罪責。
你打招呼,人家懷疑你是不是要偷看審查記錄。
反正都是高層動蕩,和他們沒關係,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常書記,聞書記也是參加g命的老人,這一套對他沒什麼用,今天第三天了,在這麼下去,以後會越來越難。”
“你說這五年,他一直待在老家乾什麼?當地村長和大隊書記怎麼說的?”
記錄員翻出一封信,“這信早上才送到傳達室的。”
當場讀出來,“經查,聞人英同誌,69年11月10日返回家中,每天早晚出門散步,其餘時間閉門不出,不參與大隊任何活動。其子女於70年先後返回,一家人隻伺弄自留地,不參與集體勞動,買大隊糧食度日”
“這麼簡單還需我出馬?那麼多乾部下f勞動,他69年跟著領導分散隱蔽,卻回到老家當地主老爺,全家不參加大隊勞動,不領工分,五年了,吃喝穿看病,哪裡來的錢?”
啥?霍啟發以為常威要批評聞書記不積極改造,積極參加下f勞動。
沒想到直指聞人英的經濟問題,這角度,就像熱刀切豬油,真是犀利。
常威下午沒去管調查聞書記的事,答案都給到霍啟發,一個民國時期偽警察出身,這點事兒做不好,也是個廢物。
轉到資料室,翻了翻從聞書記辦公室拿來的文件,抽出兩張放空間裡。
下午找到劉黑子,遞出去兩張蓋章的紙。
劉黑子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花爺,這是給誰?”
“苗翠蘭每個月十八號都要去買肉,回家給易中海做著吃。”
劉黑子自作聰明回答“這兩張紙塞她菜籃子裡?”
“夾報紙裡用來包豬肉,”
“這是竊取機密?那個賣豬肉跟苗翠花傳遞情報,賣豬肉”說到這裡,劉黑子臉上裡露出驚駭的神色。
花爺心裡到底琢磨多少事兒啊?
易中海兩口子惦記不少年頭,但是這個賣豬肉的家夥可是四月份才出現的。
當時常紅魚結婚,於敏剛提前給賣豬肉的打了招呼,還送了一條煙。
男方出錢辦喜酒,常威不好插手,自己一下拿出一百斤肉,一百瓶白酒,那不是傷了女婿的自尊。
貴了賤了,讓於敏剛自己張羅,也是給予他最大的尊重,同時也防止起了不該有的心。
彆說嶽父,就是親爹東西,也彆惦記。
裝好的肉拿回家,廚子一看就不願意了,這麼差的肉不是丟他手藝嘛。
小魚一看就知道於敏剛被騙了,都是兩三天以前的肉,很多都是沒人要的部位,當好肉來賣。
於敏剛從小務農和學習,幾乎沒怎麼去過買東西,到了四九城上學也是在學校裡生活,和四九城有點格格不入。
小魚從小就跟著常威到處溜達,三教九流的手段,常威都給小魚說過。
自己這丈夫啊,說是農村子弟,不如說是一個書呆子。
找了幫忙的許友諒,讓他調換一批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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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花姨回來跟常威叨咕了幾句,這個外孫女婿呆呆的,容易被騙。
許友諒找人半夜把賣豬肉的揍了一頓,大家都以為這事兒過去了。
沒想到花爺一直記到現在,三個月了。
常威看到劉黑子的表情,嘴角帶著一絲微笑,“劉黑子,我很早告訴過你們,我這人很記仇,有仇當場就報了,但是有些仇我要等一等,要憋個大的。以後算計我,記得一定打掃乾淨,我可以玩謀略,也可以一拳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