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現代留過學!
決裡隘。
廣源州和交趾南方聯絡的關鍵要隘。
地勢險要,控扼交通,同時還是通向富良江的主要道路必經之地。
自古以來,兵家必爭!
此地,也是儂家昔年最重要的要塞。
許克難率領的騎兵,牽著戰馬,在當地土司派出來的向導的引領下,出現在了決裡隘側翼。
他們抄了小道,繞過了決裡隘的外圍的哨卡監視。
於是,當他們出現在決裡隘的時候,守軍甚至都還沒有發現他們。
噠噠噠!
直到,馬蹄聲在地麵響動。
五百騎,結成一個衝鋒陣型,直撲決裡隘。
守軍這才如夢初醒。
「敵襲!」隘口上警戒的哨兵驚恐的大叫起來,瘋狂的敲打著銅鑼「北寇來了!」
鐺鐺鐺!
銅鑼聲,在整個決裡隘響動。
噠噠噠!
疾馳的戰馬,飛速衝向了城門。
十多個早就得到了指令的土司兵,早已經等候在那裡。
在宋軍騎兵發起衝鋒時,這些本該預警,至少也應該成為防禦力量的土司兵,直接將宋軍騎兵最後的阻礙推開。
同時,隘口的大門,也被他們打開。
等關城上的交趾守軍,慌慌張張的下來的時候,他們就隻看到了宋軍的騎兵從關城下轟隆隆的疾馳而入。
這些人一屁股癱坐在地。
「完蛋了!」
他們太缺乏防範騎兵突襲的經驗了。
隘口前,僅有幾條用於阻攔道路的木柵欄。
沒有鐵蒺藜,也沒有設置拒馬。
隘口上也沒有設置馬麵這樣的防禦設施。
在有內應策應的情況下,宋軍騎兵不費吹灰之力,就衝了進去。
直到此時,決裡隘內的交趾兵馬,才慌慌張張的在幾個軍官帶領下,從隘口內的軍營衝出來。
迎來他們的是宋軍騎兵手中揮舞著的鐵鐧。
鐵鐧這種兵器,其實是一種鞭類武器。
其形製類似竹子,是一節一節的,所以又稱鐵鞭。
基本長度在四尺上下,一般士兵使用的鐵鐧重量可能在三斤上下。
大將所用的鐵鐧,重量普遍在七八斤,甚至十斤以上。
絕大部分鐵鐧的斷麵,一般都是方形,其上有著凹槽,所以又被人稱作‘凹麵鐧。
這種兵器,完全就是為了破甲和砸人而存在的。
所以,當宋軍騎兵迎麵衝上那幾十個,急切間隻能拿著兵刃出來,連陣都沒有結好的交趾兵時,這些交趾人的下場可想而知!
在騎兵衝進去的瞬間。
就有十幾個人的腦殼,當場迸裂。
哪怕他們穿著鐵盔,也無濟於事!
你可以想象,一個高速奔馳而來的壯漢,將一柄帶著凹槽的方形的鐵鞭,猛力砸在腦殼上,讓你的頭骨去直接接受來自鈍器的重擊的感覺。
便是腦殼是水泥做的,這一下猛擊,也足可讓水泥迸裂。
但這些人是幸運的。
至少他們的痛苦很短暫。
而不幸者,是那些被砸在背上、胸部的倒黴蛋。
宋軍的鐵鐧,毫不費力的將他們砸翻在地。
骨骼在刹那間,就被砸開,立刻就發生了粉碎性骨折。
這些人幾乎是當場失去了行動能力。
內臟更是遭到了
重擊。
「啊……啊啊……」
「痛啊!!」
哀嚎聲不斷響起,數十人滿地打滾。
然後,宋軍後續的騎兵,殘忍的從他們身上踐踏過去。
瞬息之間,迎麵之敵,就已經被數百匹戰馬所踐踏。
而宋軍已經衝入了交趾軍營。
鐵鐧橫砸,強弓攢射。
交趾兵營內,所有敢於出來反抗之人,都被宋軍所爆殺。
許克難,更是策馬橫衝,狀如瘋魔。
手中那對重量是一般騎兵鐵鐧三四倍重的鐵鐧,就像是一門攻城錘一樣。
沒有任何人能在他的鐵鐧麵前,走過一合。
「降了!降了!」這個時候,決裡隘中,早就和宋軍勾結在一起的當地土司雜兵們,立刻鼓噪起來,用著交州土話大喊。
他們一個個丟下自己的兵器,跪在宋軍前進方向,不斷磕頭「爺爺天威,小人們降了。」
其他交趾兵,在看到了宋軍騎兵凶神惡煞的模樣後,也立刻有樣學樣,全部跪下來「爺爺饒命,俺們降了。」
大勢已去。
幾乎所有人都丟下兵器,跪了下來「爺爺饒命,俺們降了!」
不能怪他們膽怯。
實在是他們是在根本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騎兵衝入隘口。
而北兵的凶悍和勇猛以及瘋狂,也超出了他們的承受範圍。
尤其是那個衝在最前麵的宋軍大將。
簡直是傳說的羅刹惡鬼一般。
他手中的鐵鞭,每次揮出,都能將一個人生生的抽死。
抽中腦殼,腦殼迸裂,紅的白的都流出來。
抽中身體,立刻當場栽倒,再不能起。
他身上穿著的鐵甲,叮叮當當的響動。
擋者披靡!
……
許克難,伸手將鐵鐧上的血跡抹了一把。
粘稠的鮮血和鐵鐧上的碎肉,讓他獰笑起來。
「太弱了!」他看著跪滿營地的交趾人。
戰前,根據情報,決裡隘約有一千人左右的交趾兵駐防。
敵我兵力,接近二比一。
但,在宋軍的強衝下,這一千人,連一刻鐘都沒有堅持,就已經或潰或降。
營地內外,大約一百多具屍體,橫七豎八的躺著。
約有一半是被鐵鐧所砸死,剩下的是宋軍弓手射殺的。
此外,還有著一百多傷員在滿地哀嚎。
戰鬥開始後,可能還有兩百來人,潰散逃亡了。
但他們跑不了多遠,阿克旺已經帶著他的都追了上去。
許克難舔了舔舌頭,看著已經停下抵抗的交趾人。
「停手!」他將手中鐵鐧揮動「停手!」
「彆殺了!」
他嗬斥著那些還想繼續痛下殺手的宋軍騎兵。
「王二狗,汝這賊廝鳥,聽不清嗎?」許克難,看著一個騎兵,舉著鐵鐧,騎在馬上就要對一個已經被嚇得瑟瑟發抖的交趾兵動手,立刻打馬過去,對著對方大罵「多殺一個,就扣汝的賞賜。」
那人清醒過來,看著自己麵前,已經癱軟在地的交趾兵,啐了一口,罵罵咧咧的收起兵刃。
若是過去,他才懶得管呢!
俘虜?
要什麼俘虜?
俘虜還得派人看管,還得給他們吃食,甚至生病了得給治。
還不如一鐧打死,割了腦袋去換賞賜。
但現在,俘虜比腦袋貴。
想著家裡的婆娘和孩子,今年冬天的冬衣,還有明年開春要交的束脩。
王二狗的眼睛恢複清明。
……
一個時辰後,決裡隘最後的抵抗,也被肅清。
決裡隘內的交趾軍民,全部投降。
不肯投降的,自然是被殺光了。
土司兵們,將一個個腦袋割下來,然後按照宋軍的要求,用石灰醃製。
這些可是得讓軍法官檢核,然後上報換賞賜的。
最後一統計,斬首兩百餘(包括重傷的交趾兵,這些人是沒希望治好的,隻能給他們個痛快)。
俘虜倒是不少,有差不多兩千左右。
除了將官,還抓到了幾個交趾文官俘虜。
這些人,在宋軍衝進決裡隘後,就乾脆利落的降了。
他們的投降,讓許克難知道了一個情報——宋使李豐,被交趾人囚禁在太原城,據說交趾人用酷刑折磨,企圖逼迫李豐說出大宋情報,但李豐卻堅貞不屈,對審訊他的交趾人破口大罵(這個時代,有正韻,交趾的文官士大夫也是講正韻的,雖然發音可能奇怪,但基本能聽懂,可能類似今天三哥講的英語)
「想不到,這廣南西路,也有好漢!」許克難聽完俘虜們的招供感慨起來。
他本以為,這天下隻有沿邊的文官士大夫有種呢。
卻不想,這偏遠的廣西,也有這等好漢!
於是命人將這些文官送去後方,交到經略司手中去處置。
……
元祐元年三月甲戌(十七日)。
從早上開始,來自各方的邊報,就已經不斷送到了位於西平州的章惇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