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趙煦的私人書房兼召見親信大臣之地。
所以,在東閣的深處,馮景帶著人,新辟了一個靜室,用來作為趙煦讀書休息之地以及召見大臣之所。
當然了,為了防止出現類似北齊高澄和人密議,卻被個廚子刺殺的事情。
這裡的安保也很強大。
趙煦每次來這裡時,燕援都會帶著他揀選出來的五個禦龍直的禁軍,守護在這個靜室中。
燕援本人更是會親自帶甲,站在趙煦身邊。
除此之外,這個靜室之中,每天都會有四班禦龍直輪流守備。
趙煦走進靜室,燕援就已經帶著人,緊隨而來。
五名帶甲的禦龍直,矗立在靜室四角。
他們腰間佩戴的是最適合在這樣的狹窄空間搏殺的短刀。
燕援則矗立到趙煦身前,同時放下了一重帷幕。
以讓進入這個靜室的人或者大臣,無法輕易觀察到端坐在帷幕中的趙煦的具體方位。
而在趙煦身後的宮牆,其實是打開的。
真遇到緊急情況,他是可以在燕援護衛下,迅速的借助這被打開的宮牆,進入福寧殿後的禦花園。
在那裡,禦龍左直的第二指揮,日夜都有一支部隊候命。
不要怪趙煦太謹慎,膽子太小。
實在是,他很清楚,像這樣的靜室密議,其實是他最脆弱的時候。
身邊沒有足夠的安保。
萬一真出一個什麼瘋子,藏了兵刃入宮,刺王殺駕的話,一旦運氣不好就會和高澄一樣嘎了。
所以,還是謹慎一些為妙。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
刑恕在內臣的引領下,緩緩步入福寧殿的東閣。
穿過那些天子禦用的書架,也穿過重重宮闈。
他來到了那個熟悉的靜室前,便持芴拜道“臣,恕恭問皇帝陛下聖躬萬福。”
“朕萬福!”靜室之中,傳來官家熟悉的聲音。
“學士進來說話。”
“臣謝陛下隆恩。”刑恕再拜,然後高高興興的進了靜室。
小小的靜室並不大。
五個禦龍直,站在四方,幾乎就將這個地方塞滿了。
而官家的身影,則隱沒在帷幕之後,隻能隱約看到燭光照耀中,穿著山文甲的魁梧身影。
刑恕當然知道,那個可以帶甲在禦前守備的人是誰?
殿帥燕達的次子,如今的禦龍左直第三指揮、皇帝殿邸候舍人、東上閣門舍人燕援。
其接替的正是奉詔南下的兄長燕辰的位子。
燕達三子,長子、次子皆次第為當今官家身邊最親信也最受信任的近侍武臣。
就連幼子燕恕,現在也是禦龍右直第一指揮的指揮使兼軍頭引見司的禦前軍佐
專門負責在內東門下,安排引見武臣。
而這個差遣,恰好是燕援之前的差遣。
所以,現在汴京城裡有人說天下武臣,燕家最貴!
貴的不是燕達的爵位、地位。
而是他三個兒子,皆為天子親信心腹。
而且看上去,天子隻信任這三兄弟。
也隻有這三兄弟,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帶甲持刃,在這大內禁中,禦前侍衛。
有宋以來,燕家父子是最受趙官家信任的武臣。
這信任度高到讓禦史台的烏鴉們都在發酸。
於是就有人上書說什麼,殿帥位高權重,三子皆在禁中,可能於國有礙。
話裡話外,都是想讓燕達致仕。
這些事情傳出去後,燕達就已經主動的在殿前司養老了。
據說這位殿帥現在完全不管殿前司的事情了。
每天上班都是喝茶、點卯,然後等著下班,時不時的還會請個十天半個月的假。
同時他還上表請郡,按照他本人的說法是——臣久在京城,貪慕山水田園之樂雲雲。
燕達這麼識趣,兩宮自然開心。
所以,一切有關燕達的彈章,全部留中。
還派了使者去慰勉,鼓勵他繼續在京城為大宋社稷發光發熱。
心中想著這些,刑恕便再拜說道“臣此番入宮,乃是來奏知官家,那遼人已然入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