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柔夜色,細碎急促的腳步聲打破霍格沃茨的寂靜——是正在墊著腳奔跑的韋斯萊雙胞胎,他們輕微地喘氣著,時不時回頭看,隻有身後漆黑一片才能給他們安全感。
喬治鬼祟急切地在前麵開路,弗雷德緊隨其後,兩人皆神色緊張、大氣不敢出,隻壓低嗓音竊竊私語。
"去找昨天發現的那麵鏡子!那可以通往校外,我們先躲過去。"喬治提議。
弗雷德連忙反對"根本來不及趕到那裡,直接拐彎!"
說罷,他當機立斷地拉過喬治的衣服,強行改變方向。
他們今天的夜遊真是倒黴透頂,才踏出寢室便被洛麗絲夫人撞個正著,隨之而來的就是無儘的噩夢,剛甩開陰魂不散的費爾奇,就被皮皮鬼攔著耍無賴。
他們從二樓跑到五樓,連鞋子碰在地麵的悶響都不敢漏出一聲,披著殘月的微光在幽暗長廊裡穿梭。兩人一整晚都在拐彎和繞小路,試圖利用複雜的地形甩掉身後如影隨形的恐怖身影。
費爾奇像地裡生出的爬蟲一樣,無論雙胞胎如何努力,他都能緊緊咬在後麵不放。
喬治一看這個方向,訝異道"可是前麵是海克森教授的辦公室呀!"
弗雷德當然知道,儘管才入學不到一周,但兄弟倆早已將霍格沃茨上下踩了個遍"反正我不想再去任何惡心的地方打掃衛生了,至少海克森教授從來沒有給學生關過禁閉。"
喬治一邊嘟囔著"沒準我們會是第一個",一邊還是毫不猶豫地跟隨著弗雷德一同向前跑。
斯黛坐在辦公桌前正在擺弄著手裡的羽毛筆,門口那個傳聲用的滴水嘴石像便將一陣由遠及近、又碎又急的腳步聲實時傳入她的耳中。
霍格沃茨的五樓有好幾條暗道和小路,斯黛前幾天下午才從那條通往二樓的近路中救出一個迷路的學生,當時那個學生從圖書館出來後剛好卡在消失的樓梯彼端,因為天已擦黑,附近沒什麼人,把她嚇得扯著嗓子叫半天,才被僅隔了幾米的辦公室內的斯黛聽到。
那天過後,她就在門口放上傳聲石像,以防萬一。
韋斯萊雙胞胎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她辦公室附近夜遊了,斯黛一般會裝著不知道,不過這次的情況似乎不太一樣,他們好像遇到麻煩了。
她起身披上鬥篷,剛出房間沒幾步,就遇到了這兩個鼻尖都是汗的小男孩,他們看見斯黛後反而笑了,更快地衝過來。
“韋斯萊先生們?”斯黛抱胸倚在一邊的牆上,似笑非笑道,“哇哦,漫遊霍格沃茨的午夜,今天月色並不太好,你們倒很有閒情逸致嘛。”
“海克森教授,費爾奇想抓我們去醫療翼擦夜壺!”弗雷德激動地先發製人。
“我們已經連續擦了三天了。”喬治緊跟著附和道。
“連覺都沒睡好。”
“作業也沒寫……”
兩人的口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眼看著兩個人開始一唱一和賣慘,斯黛果斷打斷“我知道了,你們在找一個把你們從惡龍鼻子下麵救出的騎士。”
幾乎在斯黛說完這句話的一瞬間,費爾奇就匆匆從拐角殺出來,看到斯黛後他眯起眼,開始怪腔怪調“噢——海克森教·授。”
費爾奇頭發枯脆,眼窩深凹,皸裂的嘴唇彎成一個陰毒的笑弧,此時提燈站在黑如深淵的廊道中,這個畫麵足以成為百分之八十的學生的夢魘。
費爾奇實在很難尊重斯黛,就在五個月前他還罰過她拖完整個大禮堂的地,五個月後這個最愛違紀的赫奇帕奇搖身一變當上教授。
真不知道鄧布利多怎麼想的。
“有事嗎,費爾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