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雲舟和沈翊一起幫瞿藍心布置聚會場地,而杜城則背對他們坐著吃擺放好的零嘴,實際上耳朵豎得比誰都認真。
瞿藍心和沈翊無疑是相互欣賞的。
當沈翊問起瞿藍心明明可以出國深造,為什麼選擇留在七中當一名美術老師時,她眼神中透露出複雜的情緒,反問沈翊為什麼會選擇做警察。
沈翊輕笑一聲,“畫家一年不一定賣出一張畫,而畫像師,可以按月發工資。”
“我才不信。”瞿藍心說道。
我也不信。
雲舟在心底說道,放下粉筆看向沈翊,腦海中不禁想起昨晚。
其實一開始問出那個問題時,她也沒有想過沈翊會沒有絲毫隱瞞,十分坦誠的與她說了他與杜城之間的糾葛。
畢竟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她不會強迫沈翊說出他的秘密。
但當真正知道了沈翊身上背負的秘密之後,雲舟卻沉默了,她沒想到會是這麼一段沉重的過往。
杜城的師傅雷一斐偵破拐賣組織的一處窩點之後,被報道放出了他幼時的照片。本意是為保護他而故意不放成年後的照片,罪犯卻不知從哪兒打聽到沈翊有“三歲畫老”的本領。
於是那日一個女人拿著雷一斐的童年照,要求沈翊畫出他現在的模樣。沈翊畫了,沒過兩天便被帶到了局裡,被告知雷一斐死亡的消息。
因為他的一張畫。
杜城抓著他讓他將那個女人的模樣畫出來,沈翊抓著筆卻遲遲沒有動作。因為他畫完雷一斐照片之後,女人便將他推入海中,也許是腦海中海馬體的自動保護令他忘記了女人的長相。
雲舟看著沈翊平靜甚至是微笑的表情敘述這段過往,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沈翊。
更何況她也沒有任何立場與沈翊說些冠冕堂皇的類似於“都過去了”、“這不是你的錯”的話。
她隻是給他講了大家都知道的故事懷璧其罪。
而後與沈翊約定了,這次案件之後幫他一起克服心理障礙,就從報潛水課程開始!
“純粹的藝術太難實現了,名利和虛榮很容易讓人迷失,我更願意留在學校,教那些真正熱愛藝術的孩子們。”
瞿藍心的聲音讓雲舟猛然回神。
她看著瞿藍心眼底晦澀不明的情緒,心底默道我還是不信。
沒過多久,聚會時間便到了。
雲舟和沈翊、杜城三人躲在狹小昏暗的倉庫中,透過門縫觀察外麵的情況,以及他們的反應與模樣。
“看起來好像隻有瞿藍心旁邊那男的長得帥一點。”雲舟小聲附在沈翊耳邊,“你覺得他會是日記本裡寫的那個男生嗎?”
隻是很快她又自我否定,“不過也可能日記本裡的描述都帶上了愛情濾鏡呢?不能光看長得帥的。”
沈翊張了張嘴,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