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時間敲定,林若甫便不讓林舟再去找李承澤,說是於禮不合。她想著自己那件未設計完成的喜服,便也沒說什麼,乖巧應了下來。
如此配合的態度倒讓林若甫添了幾分疑慮,再三派人確認林舟確實言行合一,沒有轉頭就去找二殿下,便放下了心。
實在是林舟前科太多,林若甫不得不防。
他甚至讓人守在屋頂與各個牆角,隻為斷了林舟借著輕功輕易離府見情郎的念頭。
這便導致,範閒再次輕車熟路的要摸進林舟院落時,險些被人發現。好在他機敏,藥暈了人,輕手輕腳找到林舟。
“院子裡那些人怎麼回事?不會是防我的吧?”
一回生兩回熟,範閒進屋鎖門的動作水到渠成,“至於嗎?我不就吐槽了一次你們家安保工作不行嗎?”
“……不是防你,防我的。”林舟無奈放下筆,抬眸看向那不請自來的人,“你來做什麼?”
範閒怔愣一瞬,疑惑,“防你做什麼?防你逃婚?怎麼可能啊就你對老二那不值錢的模樣……”
“哦對,忘記說了,恭喜啊。老二讓我給你帶樣東西。”
“他怎麼會找你送?”林舟質疑地盯著他將背著的小包打開,露出一個小巧精致的食盒,“就算他找你送,你會這麼好心?”
“路上碰巧撞見,他就給我了,讓我順路帶給你。”
“碰巧我剛從婉兒那出來,碰巧婉兒又說,你這兒讓人送的消息,嶽父要見我?如果隻是普通約見,婉兒沒必要特意提你,原本我也隻是懷疑。”
“這麼多碰巧,而且老二演都不帶演的,篤定我這趟一定順路。我還猜不出來是你有事找我,我也活不到今日了。”
林舟打開食盒,發現裡麵裝的是馬上她教給李承澤的葡萄麻薯,形狀大小不一的幾個紫色團子散發甜香,引得範閒湊過來“謔”了一聲。
“這還有麻薯呢?我怎麼沒見過?”想起初見範建時,看見他前麵十幾年從未見過的玻璃、肥皂等東西時的崩潰心理,範閒忍不住想,總不能是範府吃不起所以沒有吧?
“正常,我教他做的。”林舟發現食盒下麵還有一層,拉開是一張折疊起來的紙條。
展開後發現上麵寫著
想你時便做,嘗嘗可能出師?
“你還有這手藝呢?下回也教教我唄?我給婉兒也做一個,不用太複雜的,舒芙蕾提拉米蘇拿破侖瑞士卷啥的都行——”
“不教。”林舟瞥他一眼有些嫌他吵,但想到一會兒還用的上他,便沒抱怨出聲。隻是迅速撕了張紙提筆寫上幾個字,折起來遞給範閒,“不許偷看。”
“我在你心裡人品到底多差啊?”範閒氣笑了,覺著自己就不該跑這一趟,“你讓我來,總不能就是為了給老二送個信吧?”
這也太大材小用了!他範閒是這麼閒的人嗎他!
不過他還是挺樂意跑這一趟的,如今這京都風雲難測,是敵是友他分不清。除了範家與婉兒、滕梓荊,他誰也不敢信。
而林舟便是他豪賭的第一人。
普天之下也隻有他們擁有一樣不屬於這個時代的記憶,範閒不願與她為敵。
因此在得知李承澤淨街之後會給予商販一天收入的五倍賠償,他徹底釋然將林舟視為朋友。
“確有一事。”林舟撚了一小塊麻薯送入口中,許是加多了糖顯得有些甜,但也還算可以接受。
她麵色如常的吃完,範閒見狀便也伸手想拿一塊嘗嘗,卻被重重拍了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