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談話中,秦末聽到他們說要去圉縣,心思瞬間活躍了起來。
圉縣距離黃龍駐守的陽翟城有兩百裡路程,秦末也沒想到自己抱著一根枯木順著河流而下,一夜之間居然漂了三百裡。
此刻,他心裡有了打算。
決定先跟隨這支納征隊伍先去往圉縣,去見識一下這個一生坎坷的蔡文姬。
……
圉縣,彆名雍丘。
一處地形起伏較小,屬易攻難守的平原小城,秦末並未派軍隊入城駐紮。
雖然整個陳留郡在打仗,但圉縣的百姓似乎並未受到多大影響,他們依舊過著自己的日子,對於大多數底層百姓而言,戰亂已經使得他們變得逐漸麻木,圉縣也不是兵家必爭之地。
今日的蔡府格外熱鬨,而蔡府內的後院,卻傳出一曲優美的古箏……
琴音悠長婉約,如同潺潺流水,令人陶醉。
但若仔細聽的話,便會發現琴弦撥動,卻無絲毫韻律可尋,如同撫琴之人的心情……
“二月賣新絲,五月糶新穀。
醫得眼前瘡,剜卻心頭肉。
我願君王心,化作光明燭。
不照綺羅筵,隻照逃亡屋。”
隻聽撫琴之人邊彈邊唱,聲線溫柔,似是在傾訴著什麼,那雙漆黑靈澈的眸子裡,仿佛有無限風華,讓人沉淪其中,再也無法自拔。
“姐姐…衛家的人來了!”
琴音戛然而止。
撫琴之人正是蔡琰,她手指輕輕拂過琴弦,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片刻,她才緩緩開口,語氣清幽“琬兒,你說這世上,真的存在那所謂的神仙嗎?”
“不知道哎。”
蔡琬搖了搖頭,隨即打趣道“不過,我聽父親說過,這天底下,還是有許多人和事物超出常理的,比如姐姐常常思念的那個人……”
蔡琰身體微微一僵,隨即又放鬆了下來,笑道“哪兒有,我隻是感念這首詩罷了,詩詞揭示百姓的深重苦難,詩人對百姓的深切同情,同時又希望君王能夠明察與體恤百姓的苦難,我能讀懂他在希望之中飽含著失望和憤懣的情緒。”
“姐姐,你還說不是在思念那個人,不過,看他做的那些事,的確勝過世間萬般男子。”
蔡琰抬頭望向窗外,喃喃道“或許吧……”
……
此刻的秦末,已經混進了蔡府,並且被當成傭人給留了下來。
雖然他覺得很憋屈,自己好歹也是堂堂大秦開國君王,就這樣被當做一個下人使喚著。
不過,一想到自己曾經飯都要過,秦末心裡也就不那麼鬱悶了,要是蔡邕知道自己給他家打過雜,會不會直接給嚇死。
真是開局一個碗,和朱元璋一樣的遭遇,後來全靠嶽父張角發家。
……
“那個誰?說你呢,愣著乾嘛,還不快把這些東西搬進去。”
秦末聞言回過神來,虎目而視瞪了一眼喊自己那個仆人。
那仆人見狀,愣了半晌,感覺自己仿佛像是落入了冰窖般,寒冷徹骨。
這新來的傭人怎麼看上去那麼邪門兒啊?
突然間爆發的那種上位者氣質,連蔡邕身上他都沒有感覺到過,讓他都有點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