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鶴玨打量著女子,隻瞧對方忽然在一瞬間軟了骨頭,扶著腿就往他懷裡倒。
“哎喲——”
秦翡還沒來得及摸上胸肌,便直接同殿門撞到了一起,這下是真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八殿下!”
“八殿下!”
方才還圍在一起的姑娘們見砸錯了對象,連忙跑過來扶人。
秦翡捂著腦門,虛弱且刁蠻地維持人設,“方才是飛來了什麼東西,害得本宮扭到腿了,究竟是哪個小賤人要謀害本宮。”
明心堂裡除了公主,都是重臣世家裡的大家閨秀,岑鶴玨身為老師在場,一個個自然都不敢說話,害怕說漏嘴後影響自己和家族的聲譽。
“還有——”
秦翡飽含委屈嗔了眼岑鶴玨,“少師,您方才是沒瞧見我摔了嗎?”
“瞧見了。”岑鶴玨平聲。
“那為什麼不扶我?”
秦翡水眸中布滿紅意,楚楚可憐的小模樣將眾人都看傻了,秦帝為秦翡和岑鶴玨賜婚的事情已經傳揚開了,秦翡喜歡宋京瀾人儘皆知,本以為這人肯定恨死這樁婚事了,可眼下看起來…倒有些不對勁。
秦翡從不在旁人麵前示弱,更不會在死對頭岑鶴玨跟前掉眼淚。
今而不過是磕了下,怎瞧上去跟向情郎撒嬌一般?
“公主自己不是站得很好?”岑鶴玨微微抬眉,眼神裡的譏誚跟看野生動物似的。
秦翡磨了磨後槽牙。
好。
至少了解他的確不喜歡矯揉造作這款的了。
“八殿下。”男子清音從後傳來,令眾人目光再度扭轉。
宋京瀾伸手扶住女子的手臂,“沒事吧?要不要我帶你去看太醫?”
眾人又齊刷刷看回岑鶴玨。
一個新歡,一個舊愛,還碰到一起去了。
秦翡當即抽開手,正步走到岑鶴玨身邊,禮貌性伸手攔截宋京瀾靠近的動作。
“距離保持美,宋公子,本宮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還請你自重。”
岑鶴玨瞥了眼她,“你何時有的家室?”
秦翡朝他眨了眨眼,“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從前這人要是對岑鶴玨這樣說話,他或許要籌謀著皇室第一滴血就從秦翡身上開刀,可今而這個姑娘站在他跟前,說的話這般逾矩,他卻並未起殺心。
“殿下……”宋京瀾捏緊了拳,直直盯著秦翡。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秦翡怎麼會說變心就變心,難不成真如她昨日在紫宸殿所說,先前隻是利用他吸引岑鶴玨的注意?
那她的演技也過分好了……
不管如何,為了和念兒在一起,還有父親對他的期許,他一定得將秦翡娶進宋家。
與岑鶴玨有婚約又如何?
天下又有哪個女子能逃得過他的手段?
眾人這場熱鬨看的是跌宕起伏,秦翡對宋京瀾竟然棄之如敝履,反而對岑鶴玨獻起了殷勤。
稀奇。
很快便到了上課的時辰,眾人隻好收起小桌板,停止吃瓜,坐在了殿內準備聽岑少師講課。
先前秦翡看岑鶴玨不順眼,都是挑最後一個位置,可今日,卻直接坐在了離講堂最近的位置。
秦琇來的最晚,見宋京瀾身邊的位置空了,訝異地看向最前頭的後腦勺,“今日八妹竟然坐在了那兒。”
秦翡頭都不回,將書本筆架擺好,“這個年紀,不好好念書,簡直是浪費光陰,更何況還有如此良師,各位,應當好好珍惜才對。”
岑鶴玨聞言抬起眼皮子,瞧秦翡一本正經地將書攤開,毫不吝嗇地拍他馬屁,“這個角度看,少師您更好看了。”
岑鶴玨“殿下不看書,看我,難道不是浪費光陰?”
秦翡清了清嗓子,自覺低下了腦袋,講堂上很快傳出男子低醇好聽的講課聲,循序漸進,聲聲入耳。
她撐著下巴,忍不住偷瞄了兩眼男子。
他持書立於堂前,脊背挺得筆直,即使仰視來看,他下頜線條仍然乾淨流暢,睫翼生得濃密纖長,緩慢眨動時猶如蝴蝶振翅,赤金腰封挎在勁腰上,勾勒處的線條窄而結實。
讓人浮想聯翩,衣袍底下究竟是何等風光。
密密麻麻的字忽然擋在她眼前。
嗯?
書長腳了?
抬頭看去,原來是岑鶴玨用書擋著她的視線,對方的視線隱隱帶了些不悅。
挺小氣。
不看還不行嘛。
她重新專注在書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