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翡見對手戲演員不接詞,繼續發揮“先前喜歡我的時候說要和我一生一世,現在瞧見新人了,就厭棄我了是不是?”
岑鶴玨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耳根子通紅,捂住她的嘴,帶人坐下,“彆亂說話。”
淮南王笑得尷尬,本來想給岑鶴玨塞幾個人,方便監視他,沒想到他那小情人瞧著柔弱,沒想到如此驕橫,不知道的,怕以為她才是岑鶴玨的正室夫人。
“小娘子莫惱,方才本王是同少師開玩笑呢,你彆當真。”淮南王朝手底下人擺擺手,對方立即帶著舞娘們下去。
岑鶴玨平息了一會兒淩亂的呼吸,才鎮定下來,對秦翡訓斥道“王爺方才是說笑的,你瞧你方才說的是什麼話,不敬重王爺了,我先前都是這樣教你的嗎?”
秦翡戲癮發作,哼了聲,小嘴一扁,水眸說紅就紅,“人家…人家心裡隻有你,哪裡知道王爺是同你說笑,人家…隻是太在乎你了嘛。”
小姑娘腦袋一歪,纏住岑鶴玨的手臂,順理成章地將頭靠在他肩膀上。
岑鶴玨身子一僵,餘光掃了眼秦翡,對方還演得正儘興,兩滴淚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跟珍珠落玉盤似的,美人梨花帶雨。
淮南王瞧了都要動惻隱之心了,奈何他不是岑鶴玨,隻能眼巴巴看著,打圓場道“哈哈哈,小姑娘嘛,都有些醋性,本王能理解的,
今日這大好日子,小娘子可莫要哭了,想吃些什麼、喝什麼,隻管說,今日是接風宴,可得讓您二位儘興了。”
“聽到王爺說的話了嗎?”
岑鶴玨清了清嗓子,不易覺察地將肩膀挪開,“坐好。”
秦翡見狀況穩住了,才坐直身子,重新拿起筷子準備用飯。
忽然,臉頰邊被一道溫涼給蹭了蹭。
她微微一愣,岑鶴玨用指尖將她眼下的淚痕擦拭乾淨,動作小心細致,眼神裡的淡漠也被柔色一點點取代,“小花貓。”
“?”
“?!”
對手戲演員怎麼還突然加戲?
不敬業!
淮南一帶要開講座,此事也是由淮南王主理,先前主講人也是由淮南王安排,今年官家欽點了未來女婿來幫忙,用過飯後,淮南王親自迎岑鶴玨去書房裡詳細介紹講座一事。
秦翡則是跟著王府的婢女一起去了淮南王給他們安排的住處,院子在王府東側,花園內曲徑通幽,踩著鵝卵石小道,秦翡詢問前頭帶路的婢子。
“這位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那婢子聽秦翡喊她姐姐,一時間又不自在,又有些得意,不自在是因為她再是王府婢女,也到底是下人,沒想到會被少師的女人喊姐姐。
但那一點得意也恰是如此,心道這姑娘再是少師的女人又如何,無名無份跟在少師身邊,地位連她這個做婢女的還要卑微。
一旁的秦翡時而嗅花,時而玩草,倒是沒發現這婢女這麼多想法。
“奴婢四鳳,娘子喚奴婢名字就好,可彆喊奴婢姐姐,奴婢受不起。”四鳳心口不一。
“四鳳兒?”
秦翡樂了,“這名兒好啊,我宮…我有一個朋友叫做二丫,同你的名字挺搭,可惜這回她沒過來,不然你們這有緣人還能見一見。”
四鳳心裡哼了哼,什麼二丫,一聽就是個做丫鬟的命,她的名字可是爹娘請人算命得來的,鳳是在天上翱翔的,金貴不凡。
心裡這樣想的,麵上還是笑了笑,“娘子說的是。”
“不過你們這王府挺大啊。”秦翡背著手,打量著滿園子芳菲,假山後還有片竹林,鬱鬱芊芊,“園子也很氣派。”
四鳳心道這女人也是挺沒見識,這王府比不得王爺平日裡居住的彆院十分之一,看來少師的女人也沒什麼不一樣,還不如鄉下來的農婦。
秦翡話鋒一轉“你們王爺挺有錢哈,住這麼好的府邸。”
四鳳答得自然“淮南一地本就富裕,不過這府邸是官家親賜,也是承蒙官家的垂憐,賞識王爺,才給了王爺這麼好的府邸。”
秦翡噢了聲“今日怎麼沒瞧見你們王妃?”
“王妃喜靜,不在府邸住,府上隻有一位菊仙夫人。”四鳳說起這位夫人,表情有些古怪。
秦翡一下就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菊仙夫人?是什麼人?”
“是我們王爺的妾室。”
四鳳眼神閃躲,頗有些不對勁。
秦翡像是不經意,“那方才在宴上怎麼沒有瞧見那菊仙夫人呢?”
四鳳支支吾吾的,“菊仙夫人不喜歡見生人,而且身子骨不好,平日裡就在院子裡養病。”
秦翡挑眉,“哪個院子?”
四鳳掃了眼假山後的方向,轉移了話題“娘子,咱們還是快些去院子安置吧。”
這四鳳越是回避,秦翡心裡便越是好奇,一個妾室,怎麼會引起這人如此大的忌諱?
不簡單……
岑鶴玨是晚飯時才回來的,一入屋子便瞧見姑娘躺在貴妃椅上嗑瓜子,瞧見他來了,忙笑道“你可算回來了,快坐,方才同王爺說話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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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翡趿鞋走過來,溫柔小意,替他解下外袍。
他微微抬眉,瞧見四鳳正站在院子裡乾活,眼神時不時往這邊瞄。
看來這婢子是受了吩咐來監視他們的。
“……”
“不累。”岑鶴玨從容地坐在長椅上,秦翡又勤快地端來茶水,“喝點茶吧。”
岑鶴玨眼神裡隱隱帶著促狹,“卿卿好貼心啊。”
“?”
“?”
卿卿?
卿卿?!
有他這麼惡心人的嗎?
秦翡決定忍下來,又將一捧磕好的瓜子仁送到他手心,“嘗嘗。”
岑鶴玨掃了眼掌心還有幾點零落的瓜子外殼,想拿起來,又實在是放不到嘴裡,看向秦翡,笑盈盈地又送到她掌心,“卿卿好不容易剝的,自己吃吧。”
秦翡接過那捧瓜子仁,早就料到這人不會吃了,方才不過是做做麵子功夫,將手裡那捧倒嘴裡,又拍了拍手,“要不要我給你捏捏肩?”
岑鶴玨笑了,“勞煩卿卿。”
秦翡繞到他的身後,一邊給他捏肩,一邊壓低了聲音“今日我來時,聽那婢子提起來了一個夫人,好像是淮南王的妾室,這婢子眼神閃閃躲躲的,看上去,那夫人好像有什麼古怪。”
岑鶴玨聽完她說的那些事,麵上不顯,隻是抓住了她的手,“我知道了,卿卿還是坐下來歇歇吧,舟車勞頓,你也累了,彆光顧著給我捏肩。”
秦翡自然而然又坐了下來,回頭看向院子裡的四鳳,“四鳳兒,咱們什麼時候開飯?”
四鳳方才專注聽屋子裡的談話,正準備跟人稟報,沒想到秦翡先說了話。
她連忙福身道“奴婢這就傳飯來。”
晚飯應當也是淮南王特意叮囑了,菜色豐盛,同中午的規製差不多,不算是特彆鋪張,又彰顯了待客之道。
“少師,你吃這個。”
秦翡給岑鶴玨夾了一筷子排骨,對方低笑“多謝卿卿。”
沒多久,他也同樣夾菜給她,溫聲細語“卿卿多吃些,一路過來,你都瘦了。”
四鳳站在邊上伺候二人用飯,瞧著二人蜜裡調油,實在是覺得肉麻。
“對了四鳳,待會兒我睡在哪兒啊?”
秦翡一邊吃,想起自己的住宿問題,連忙詢問。
四鳳愣了下,指著屋子裡寬敞的床榻,“娘子,您不和少師一塊睡嗎?奴婢讓人收拾了這間屋子,以為您是要同少師一塊休息的。”
秦翡吃飯的動作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