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鶴玨聽到她嘴裡吐出的這兩個字時,眼神驟然暗了下來,讓秦翡想起小時候在街邊看到的流浪貓,瞧上去軟萌可愛,同人也親近。
她記得,路過的人瞧見那流浪貓,總會去逗逗摸摸,有時候甚至會買些腸喂貓,讓小貓以為他們會帶它回家,可最終那些人還是一個個離開了。
久而久之,本來親人的小貓兒變得冷漠,也抗拒人們對它示好。
秦翡很喜歡貓,卻從不敢輕易去逗它,她怕小貓不喜歡她,更怕小貓喜歡她。
因為她和那些離開的人沒什麼不同,哪怕再想帶它回去,她也沒那個能力。
現在的岑鶴玨,眼神就和她瞧見的小貓一樣,急速的黯然失色,是一種受過人寵愛後,又被拋棄的眼神。
他原本以為她和那些人不同。
他以為,她是來愛他的。
“……”
“誰說我後悔了。”秦翡由心不喜歡看到岑鶴玨這種眼神。
給她的感覺就像是,那樣一個本該被捧到雲端裡的人物,最終卻還是因為被一人的拋棄,而自我放棄,隕滅於塵土。
小姑娘的聲音很輕,像是嘟囔,卻讓岑鶴玨的眼神一瞬間亮了起來。
“你說什麼?”
他語氣迫切起來,秦翡從沒瞧見過他這樣急迫的模樣,像是懇切尋求一個肯定的答案。
秦翡認命地閉上眼,索性擺爛,“白頭到老就白頭到老吧。”
岑鶴玨笑了出來,唇角深深地陷了進去,瞳仁瀲灩而過的光澤,讓秦翡驟然想起來某次黑夜裡瞧見的星空。
“秦翡,你這是跟我表達心意嗎?”
這是秦翡第三次瞧見岑鶴玨笑成這樣,第一次他麵上是笑著的,心裡卻讓她感覺是悲涼的,第二次的笑雖然愉悅,卻與此刻不同。
眼下他笑得很滿足。
甚至是暢意。
以至於秦翡都看呆了,忘了回答岑鶴玨方才的問話。
這也讓他分外高興,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傻乖乖。”
“?”
“?”
傻……
什麼玩意兒?
那是從岑鶴玨嘴裡吐出來的話?
秦翡後知後覺時,岑鶴玨已經從櫃子裡取出被褥,鋪在了地上,不忘將她簾帳撤下來,望著她的眼神透著愉悅,“睡吧,彆想我了。”
啊?
想他?
秦翡睜大了眼,這一係列表情落在岑鶴玨眼底,莫過於害羞。
小姑娘原先瞧著主動,沒皮沒臉的,原是個外強中乾的。
紙老虎一隻。
岑鶴玨躺在地鋪上,側過身來,瞧著床榻上怔神的小姑娘,“早些睡,明日帶你去溫泉山莊。”
“啊?”
說起來也挺尷尬,秦翡長這麼大從來沒泡過溫泉,記得原先高中同學去泡溫泉的時候,還發了條動態。
秦翡興致勃勃地同媽媽說起來。
她媽媽卻隻是斜睨她一眼,“人家富二代金尊玉貴的,你拿什麼跟人家比,異想天開。”
“……”
秦翡聽到要去溫泉山莊,下意識問“去那兒是有正事嗎?我能泡嗎?”
岑鶴玨喜歡瞧她感興趣的模樣,總覺得小姑娘鮮活得像個小太陽,“雖然是有些事情,但不耽誤你泡溫泉,你待在府中也沒意思,主要是想帶你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