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翡是在落轎後,被二丫伸進來的手給搖醒的。
原來蓋在臉上的喜帕早已經掉到腿上,二丫瞧見自家公主睡得四仰八叉的模樣險些兩眼一黑。
誰家做新娘子做成秦翡這樣?
“殿下,快醒醒!”
二丫伸手去搖晃秦翡,終於在瀕臨崩潰的時候,秦翡慢悠悠醒來了,擦了下嘴角,迷迷糊糊詢問“咋了?”
“殿下,到岑家了。”
岑鶴玨就等在轎子邊,二丫不得已隻能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說“您今日要成婚的啊。”
秦翡一個激靈才轉醒,都怪昨日有些緊張,害得她昨夜沒睡好,今早又那麼早被喊起來梳妝打扮,一路上過來,轎子搖搖晃晃的,彆提有多催眠了。
秦翡連忙起身準備出去。
二丫提醒“帕子、帕子。”
秦翡這才記得將顧念給她繡的喜帕戴在腦袋上,遮住了臉。
“殿下?”
轎子外不遠處傳來岑鶴玨的聲音。
秦翡心頭又是一緊,隻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了進來,握住了秦翡的手。
“下轎子吧。”
外頭的人都好奇地盯著轎子裡,都有些懷疑秦翡是關鍵時候想要悔婚了。
這廂,秦翡才被岑鶴玨從轎子裡扶出來。
新娘子被紅蓋頭遮住了麵容,但還是看得出身段窈窕曼妙,岑鶴玨牢牢地握住秦翡的手,一路走進岑家,先邁過火盆,本該去祠堂拜先祖,但岑鶴玨父母的牌位都不在岑家,所以二人直接省略了這一步。
拜天地時,是由秦帝坐在上端主婚,隻瞧岑鶴玨耐心地帶著秦翡行禮,拜天地。
岑大郎夫婦坐在側方,見弟弟和弟媳如此和睦,感動得險些流出好幾滴熱淚,自家弟弟終於成婚了,這也完成了岑大郎心中的一個願望。
待拜過天地,便是同其餘婚事沒什麼兩樣了。
秦翡被扶去新房等候,岑鶴玨則是需要招待賓客。
等被二丫扶到新房後,秦翡才將喜帕掀開,空氣頓時新鮮多了,方才進來,秦翡根據路線判斷出這應當就是岑鶴玨的院子,不過屋子裡的陳設打扮卻全然不同了。
不顧二丫的阻止,秦翡起身在屋子裡轉了一圈。
原先灰色磚瓦全換成了琉璃瓦,先前屋子裡東西極少,如今卻多了兩個梨花木衣櫃,裡頭備的衣裙、帔帶、甚至是裡衣物都是齊全的,布料一瞧就昂貴不凡。
屋子裡擺著金絲線繡女檀木屏風,妝台就置在光線最好的小窗之下。
還有數不勝數的汝窯瓶、虎皮地毯、玉雕童子擺件、青銅器、就連洗臉盆都是純金的。
秦翡不禁訝然。
這怎麼跟她記憶中的岑鶴玨的屋子很不相同。
而且她記得,岑鶴玨的院子很是風雅,而這屋子的全局全彰顯了三個字——
暴發戶。
“這是岑鶴玨的屋子嗎?”秦翡不禁納悶。
隻聽門外傳來一聲應答“是的殿下。”
秦翡一愣,隻瞧兩個婢女端著五菜一湯進來,放在紫楠木雕刻而成的飯桌上,同時朝秦翡福身。
“奴婢鴛鴦。”
“奴婢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