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散儘,紅霞滿天,餘暉洋洋灑灑射在嫩葉間,無邊靜謐。
秦淵坐在寢室外的大樹底下,瞧著秦枝蹲地上數螞蟻。
“阿枝,你說這非羽兄洗個澡可真久。”
“愛乾淨吧。”
秦枝用樹枝輕輕戳了戳螞蟻後背,又覺得肚子作響,從袖子裡摸出飯堂裡剩下的牛乳糕。
“來了。”
秦淵見院子外遠遠走來兩道身影,一高一矮,正是秦非羽和少師岑鶴玨。
“少師。”
秦淵見少師來了,連忙拽起秦枝一起跟岑鶴玨行禮。
兩個少年忙於行禮,這才沒發現走來時腳步略顯搖晃,甚至險些跌倒的秦翡。
岑鶴玨眼疾手快,將人攬住,勾進懷裡,也不管少年們還低著頭行禮,朝秦翡挑了下眉,“他們還在這兒,你就投懷送抱了?”
隻聽啪的一聲脆響。
秦淵和秦枝都愣了下,齊齊抬起臉來,隻瞧少年淡定地收回手,走到他們身邊,而少師白皙的麵龐上留了鮮紅手掌印,他卻不生氣,反而摸了摸自己的臉,還有些回味。
“非羽,你做什麼打少師啊?”秦淵不解。
秦翡一本正經,“我方才瞧他臉上有隻蚊子,所以才幫他拍走。”
岑鶴玨牽起唇,“多謝羽兒幫忙。”
羽兒?
秦淵好奇地跟秦枝對視了一眼,壓低聲問秦翡,“你和少師這麼熟啊?”
“不熟。”秦翡皺眉。
“咱們還不熟啊……”岑鶴玨拖長了尾調,眼神意味深長地掃視她,似嗔似引,“那得多熟才算熟?”
秦淵不知怎麼,總覺得非羽兄和少師之間的關係怪怪的。
“……”
秦翡紅著耳根子,正要往回走,隻聽明心堂外傳出腳步聲,胡四攜著幾個禁衛軍走過來。
“諸位,為了照顧忠烈之後,但凡祖上有為國立功的公子,都可以在我這兒登記,我們會單獨給你們安排寢室和淨室。”
胡四說完這句話,眼神快速掃過秦翡。
秦翡當即就明白什麼意思了,看向胡四身邊的岑鶴玨,他垂眼抿唇,倒是沒什麼表情。
可就算這樣,她也知道這事兒是他的手筆。
入夜,也到了少年們歇息的時候,秦淵倒在大通鋪上,羨慕地看著預備離開的秦翡,“非羽兄,你能一個人睡,真好。”
秦翡看了眼這大通鋪,“你們這兒也挺熱鬨的。”
秦枝將被子卷好,然後靠在被褥團上,從包袱裡取出兩張大餅,遞給秦翡和秦淵,“吃。”
秦翡抬眉,接了過來,“你怎麼這麼多餅?”
秦枝咬了一大口,“我爹說的…嚼嚼嚼…這是乾糧…嚼嚼嚼……不容易壞,我餓了可以吃。”
秦翡晚飯沒吃什麼,這會兒看著少年吃得歡,也不禁有些饞了,跟著咬了口大餅,“那我就先拿回去吃了。”
秦淵跟她招招手,“去睡吧。”
秦枝“記得把餅吃完,拿出來的容易變硬。”
秦翡連忙說好,轉身回了另一個院子裡的單間。
今夜她可不打算睡覺。
慎婕妤和顧念的情況還不清楚,她得去探一探。
顧念被藏在哪裡,她尚且不知道,不過慎婕妤的宮殿在哪裡她是清楚的,換了身黑色袍子,就順著宮道尋到了慎婕妤的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