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痛苦有三。”
黑暗洞穴之中,紅發青年被高高掛起。
他麵色慘白,肋骨根根分明。
前麵站著兩個人,一為彌彥,一為小南。
灰黑色的溶洞在滴水,滴在長門身上,滴在小南身上,卻獨獨沒有滴在彌彥身上。
站在洞口光亮處的,是漩渦鳴人。
緣分還真是個神奇的。
自來也老師教了他們三個,又在未來教了漩渦鳴人。
而現在,漩渦鳴人正是躊躇滿誌,想要將世界整頓。
可這是沒用的,人與人之間隻要有一天無法互相理解,戰爭就不會停止。
被天真裹挾的自己,彌彥還有小南,已經摔過跟頭了。
“首先,是被木葉忍者殺害的父母。”
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雙親的容貌長門已經記不清楚了,可木葉忍者護額上的反光,卻讓長門無法忘記。
這是他第一次被仇恨支配,也是第一次殺人。
漩渦鳴人靜靜的聽著眼前的男人在少年看來實在是矛盾。
堅持靠戰爭靠尾獸來達到世界和平的人,為什麼不殺生?
人柱力也好,勢力擴張也罷。
長門都隻是在做一件事。
收集。
麵對重傷倒地的卡卡西老師,長門的選擇是
送回木葉。
麵對出手支援木葉的自來也老師,長門的選擇是
拖延。
就連真正參與到這場戰爭中的人,長門也不會真的下手殺生。
長門的第一個痛苦,隻用了五分鐘。他緩緩的講述,鳴人也緩緩的聽。
這是一個階段的收尾,無論對於長門還是鳴人,都是可以稍微休憩一下的時間。
“你不想殺人,為什麼?”
在第二個痛苦開始之前,長門陷入了先前未曾有過的沉默。
鳴人這樣發問,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紅發青年低了頭,他看看在左邊的小南,又看看在右邊的彌彥。
一口濁氣從長門口中歎出,鳴人知道自己正在靠近真相。
“曾經,有一個人告訴過我”
“神使用他自己的力量是不用付出代價的。”
“那時候的我並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可這句話一直留在我心底。”
涼風從狹窄的洞穴擠入,卷起長門遮蓋眼睛的劉海。
“當我以為在此刻,我擁有的神的力量”
“我便會想起那個人所說的話。”
“我不是神,沒有權力裁定人類的生死。”
要是讓那個人看見現在的他們,一定會很失望吧。
“我們的第二個痛苦,就是和那個人有關。”
接著講述的,是小南。
她看起來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每每說出一個字都會感受到剜心般的悲傷。
“他在亂世之間找到我們,將一切安頓好之後又悄悄離去。”
“嗷嗚”
小不點蜷縮在長門腳下,不斷哀嚎。
這是一個山洞,不到百米處便是交戰區。
殺氣撲麵而來,而殺氣的主人,正站在巨大通靈獸上方,與木葉忍者打的不可開交。
他們的位置很好,能看見下麵,卻不容易被發現。
山椒魚半藏隻是麵對木葉忍者都疲於應對,哪還有什麼閒工夫去管趴在上麵的人?
“那一天,我們來到了從未來過的地方。”
小南看向洞口,眼睛裡有淚花閃爍。
“先前木葉三忍就提出過要帶走他,可是被他拒絕了。”
“那也是和這裡相似的山洞。”
“透風又漏雨。”
“我們第一次看見了,能和山椒魚半藏抗衡的忍者。”
“也就是自來也老師和他的同伴們。”
山洞昏暗,什麼都看不真切,但鳴人就是看見了,從小南麵頰上滑下來的晶瑩。
“野良哥哥,他們好強!”
彌彥是最興奮的,一雙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下麵打的不可開交的四人。
“是啊,他們很強。”
小南縮在寧次懷裡,擔憂愈演愈烈。
她顫抖著聲音,抬頭看向寧次。
“比你還要強嗎?”
全身的熱量都在離家出走,一顆懸起來的心,跟著寧次答案的到來一起碎裂。
“當然,他們要比我強得多。”
可是他們不是你啊,哥哥。
“真厲害!那是什麼忍術,我們是不是也能學?”
彌彥拉著長門,站在靠近洞口的位置。
“我覺得大概是可以的”
長門還是怯生生的模樣,一會兒看看小南,一會兒看看彌彥。
他們都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彌彥一直在看。
看戰火漫天飛舞,看忍者遍體鱗傷。
他的眼睛卻不像他說的話語沒有對力量的崇拜,沒有對戰爭的向往。
隻有人類最初,最純粹的,對和平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