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厝從一早上殿下的一迭聲吩咐開始,都是懵的。
現在又聽見殿下吩咐他“去,馬上去調查一下,陵村裡究竟有幾個五歲的男孩,何時出生,父母又是誰,各家都是什麼情況,馬上回稟。”
啊?
“速去。”
啊,“是,老奴這就去。”
曹厝腳步匆匆而出,心裡驚疑不定,難道長至不是小殿下,當年抱錯了?
殿下調查六年前的事,究竟那天出了什麼事?
來不及多想,急忙叫了人去各陵村核查。
趙廣淵坐著發了一回呆,又翻起《呂家天下》。書中呂長煜是被天壽山下一家陵戶所收養,具體何人所養,未做說明。興許是為了保護那家人家。
他也說不清為何那樣相信那本書,執意要找個真相出來。
不過是一本書,曆史真實性還有待考證。
可書中寫大齊,寫至正年間所發生之事,寫他的父皇,他的兄弟,寫得極為詳實,連呂家軍有何舊人與何人又有何乾係,都列數分明。
個中有些機密是他被外祖父密授才得知,可書中如何知道?
所以,這才是他不為所知的後世曆史吧。
事實上,若不是有奇遇,夏至那天他中毒,若不是遇到了林姑娘,那天他真的死了,死在了至正十八年。
所以,他也許真的有個兒子。
他在絕嗣前真的有一個滄海遺珠幸存於世。
他要找到他!
趙廣淵再次翻動那本書,呂長煜,五歲前生活在天壽山下陵村,至正十八年,被接至遼東,在遼東長大,十三歲入函穀關,兩年後接手呂家軍,又用了兩年,終了大齊,改朝換代。
一直到死,他都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爹,親娘也在他未足月離世。
趙廣淵忽地一陣絞痛,說不清是為何。
大齊十八代而終,終在了他父皇這一朝。猛地他又想起,今年夏至祭,是大祭司趙剛到長陵主祭!
那會他沒有問趙剛為何親自前來,他和趙剛有大仇,趙剛當時來看望他,他連見都未見,更何況是問他。
趙剛一定知道些什麼!
他從皇祖父朝始,就任大祭司,一直到至正朝,父皇還是對他恩寵有加。趙廣淵哪怕再恨他,也不得不承認,趙剛是有真本事的。
大齊是不是十八代而終,趙剛也許窺得一二天相也難說。
“長至,磨墨。”
才喊完,發現長至不在這。無奈隻好自己添水磨墨,才攤了信箋要落筆,忽地又頓住。
長至不就是五歲?長至似乎也沒見過自己的親爹娘!
想起曹厝說長至與他長得像,趙廣淵一顆心不由得狂跳起來。
“曹厝!”一喊才發現曹厝也不在。
罷了罷了,不急在這一時。隻好按捺下來寫信。
傾刻間,趙廣淵就寫好數封信,並仔細封好。
下晌,曹厝回來,已是把皇陵所轄陵村調查了個遍,“殿下,這是陵村所有五歲孩童的資料,女童有六名,也都詳細記錄。”
“嗯。”趙廣淵伸手接過,仔細查看。
五歲男童,父不詳母又亡的竟隻有長至一個!
長至,長煜?難道這中間真有什麼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