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廣淵看著手中的手抄薄本,眸光變深。
蔣項冒著殺頭的風險,給他抄來了金銀銅鐵礦的地表特征,再結合現在大齊各礦藏的分布,給他圈出了各礦藏大致可能出現的位置。
這份東西要是給人發現,蔣項得落一個殺頭的罪名。
是實實在在把自家綁在了自己這條船上。
如今大齊各礦藏都歸國有,由戶部和工部共同管理和開發。若發現有人私挖,均按謀逆罪論。蔣項身為內閣閣臣,如何不知。隻是想到他的難處,私下裡,還是給他收集了這份緊要的東西。
“蔣少傅有心了。”
趙廣淵眸光深深,摩挲了兩下後,拿著兩本薄冊移到燈燭上。紙冊子剛接觸到火苗,立刻就燒了起來,不一會兩本薄冊就燃燒殆儘。
蔣文濤大大鬆了一口氣。
“殿下,你不考慮找人……”
趙廣淵搖頭,“動靜少不了,且各處均有耳目,現在不宜犯險。”
朝中現在還算太平,他那父皇身體還算康健,雖太子和秦王楚王暗中較量,但還都是小打小鬨,他還不宜大動,容易讓人抓到把柄。
現在正是蟄伏,暗中發展的最好時機。
還不到窮途末路,他不會把目光放到礦藏上了。
蔣文濤聽完點頭,“父親交待族人,說若有經商、精通庶務之才,可送到京城,我家會支援他做生意的本錢,最後他能落得三成。族裡來信說送了好些人上京了,到時候,殿下若有吩咐可交待他們去做。”
趙廣淵用了蔣氏族人的名頭開鋪做生意,蔣項想著乾脆做實了這個名頭。
反正蔣氏一族現在也不受皇上待見,蔣文濤一個一甲探花還在坐冷板凳,其他蔣氏族人更沒落著好,除了蔣項一家,沒有族人入仕。
蔣項覺得,既然皇上堵死了蔣家的入仕之路,不然的話乾脆另僻蹊徑,往商道一途發展,沒準還能讓皇上對他少些戒心。
趙廣淵心生激蕩,沒想到蔣項能為他做到這一步,竟是動用了老家的族人。這是把蔣氏一族與他捆綁在一起了。
蔣文濤觀著他的神色,“父親讓你不要有負擔,我蔣氏一族若做不到隱世不出,總要尋個明主,不是你也會是彆人。但父親心係殿下,若不是還有殿下,父親可能已經掛冠而去,帶著我們一家回鄉了。”
趙廣淵喉頭發緊,好一會才出聲,“讓你父親放心,我必不辜負他的期望。”
想著他那裡已經讓人試出玻璃的作法,要開作坊,要開鋪,要銷售,需要不少人,便與蔣文濤說了一番他的計劃……
現在有蔣氏族人在背後操作,正中他下懷。
蔣文濤都聽呆了,沒想到齊雅奇寵鋪裡透明的缸子,殿下竟能做出來!
而且聽殿下的意思,這個叫“玻璃”的用途非常廣泛,除了能當盛東西的器皿,還能做窗戶做廚具做餐具做花瓶做鏡子……
蔣文濤聽得心頭火熱,“殿下,這事便交由我去做吧!”
他一個探花,沒個實職,坐了這麼多年的冷板凳,已經膩了,現在有這麼好玩有趣的事,利國利民且還能大賺特賺的生意,他想親自盯著。
“好。那此事就交給你去運作吧。”
蔣文濤心中裝了事,本來想留在行宮多陪越王幾天的,現在急著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