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的書房裡,滿當當坐了十好幾人,鴉雀無聲,氣氛緊張。
一眾幕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開口。紛紛望向下首左側的楚王。
楚王看了眾幕僚一眼,又看向上首的秦王,勸解道“皇兄,其實這也不算壞事,趙廣淵能送多少糧,他能有幾個錢,不過是白折騰一場……”
話未落,就聽哐當一聲,秦王掃落手邊的杯子,砸碎在堂中央。
眾人一凜,呼吸都淺了。
秦王氣得不輕,本來此次賑災,皇上讓他全權處理,戶部調銀調糧,從何處糧倉調撥,調多少全由他說了算,他早就打算好,就咬太子那係官員所在區的糧倉。
他拿著皇上的聖旨及戶部的調令,各地官員莫敢不從。到時把與太子親近官員的糧倉都掏空,讓他們年底補不上稅賦。
哪怕他們四處購糧,也不定能填上這窟窿。
當誰不知道太子一係官員斂財斂得凶一樣,到時非得讓他們把吃下去的吐出來,衙門的賬抹不平,必會遭到申斥,擼官降職。到時候再趁機換上自己的人。
現在沒幾個衙門的賬是沒點問題的,沒幾個衙門的糧倉是按例儲滿的。沒問題也能給他們找點問題出來。
再時候換掉太子的人,太子若是求情,那麼在父皇那裡定會留下不好的印象。不求情,太子冷心冷情,在一眾官員心中也會失了人心。
到時太子元氣大傷,就是他的機會了。
再加上他全力賑災得了百官的盛讚和民心,何愁大事不成?
結果,越王趙廣淵橫插一腳。
現在京中上至百官,下到百姓,誰提起越王,不讚一聲越王高義!越王被貶皇陵十年,誰提起他,不同情?
一個被貶守陵十年的皇子,還身係受災百姓,誰不偷偷讚一聲,可惜一聲!
再想起越王的身份,再想起被盛讚仁心仁德的先太子,端方寬和的先皇後,再想起十年前一門忠烈的呂國公一家,背後悄悄議論的人還少?
秦王越想越氣,又把桌上的杯盞狠狠往門上摜去,立時哐當碎成片。
可惡,他做了那麼多,竟不如趙廣淵送的那幾車糧!
“去查!趙廣淵與那些護送糧食的越地海匪有沒有勾連,還有那些退下來的老兵,有沒有聯係!”
他不信那些人都是自發護糧。沒點利益,大老遠數千裡護糧至沿州?鬼都不信。
楚王見兄長生氣,急忙點頭,往一眾幕僚那邊揮手示意,“去去,去查去查,無端端的,誰當爛好人,還一路什麼都不要,自備乾糧,護糧至沿州?鬼都不信。”
這趙廣淵是想做什麼?守了十年陵,這是守不住了?鬨點動靜,是想要什麼?
“皇兄,他是不是想換些名聲,好讓父皇召他回京?”
秦王哼了一聲,如果隻是想回京,那自然好辦,他不介意在父皇麵前幫他說一說好話,就怕他要的不隻如此。
“那他還能要什麼?要當太子不成!”楚王不屑,一個絕了嗣的皇子,還夢想那個位置?
真是笑話。不說百官,宗室那邊都不答應!
楚王是不信趙廣淵有那個心的,怕是真的在皇陵守不住了,想回京了。
笑了起來,“我兒子不少,到時候七弟要是膝下寂寞,我就大方點,讓他到我府裡挑一個去。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