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趙廣淵疾步趕到,湖邊已經圍滿了人。
他正待上前查看,人群忽地又分開,有隨從已經撥開人群,一護衛抱著廣濟從裡麵衝了出來。
晉王府的管事引路,“快快,快送到屋裡,請太醫診治!”
圍觀人群皆跟了上去,一是有熱鬨看,二是十六皇子出了事,怕是皇後娘娘和貴妃娘娘要問事,便都跟了上去。
趙廣淵見那護衛抱著人從裡頭衝了出來,定睛一看,懷中濕漉漉的小孩可不就是廣濟嗎。眉頭微微皺了皺。
他當時離開時,見廣濟身邊是跟了人的,有太監有宮女,這才放心離開,怎麼離開不過一瞬,廣濟就落水了?
腳步微動也跟了上去。
方才見廣濟雖昏迷著,但瞧著應該是生命無礙的。不然他這心裡不定得如何怪罰自己。
跟著人群到了一處院子,見院裡院外烏泱泱圍滿了人,便沒湊過去,隻遠遠地站著打聽廣濟的消息。
等聽到裡麵傳出消息,說經過太醫診治,十六皇子雖滄了水,但並無大礙,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
轉身欲走,被人叫住。
“越王殿下,皇後娘娘有請。”
趙廣淵看一眼傳話的女仆,點了點頭,隨她到了花廳。
他到時,裡麵已坐了些人。正中皇後娘娘和劉貴妃分左右坐在上首。他行了禮找了靠前的位置坐下。才坐下,陸陸續續又來了些人。
趙廣淵不露聲色。隻盯著仆從端上來的茶,好像晉王府杯盞上的花紋尤其好看一樣。
“越王,方才你是否去過月湖?”
趙廣淵心裡嗤笑,果然是衝著自己來的嗎?朝上首的皇後點了點頭,“不錯,方才本王是在湖邊站了站。是月湖還是陽湖什麼的,本王不知。”
“我兒府上隻有一個月湖。”劉貴妃補了一句。
“那便是了。”趙廣淵淡淡道。
見越王態度冷淡,皇後想著太子還要拉攏他,並不想得罪了他,解釋道“越王莫閒本宮多事。十六是皇上最小的皇子,他一出生親娘又沒了,不說我,就是皇上平日都不免多看顧幾分。今日又得了本宮的恩準出宮,現在出了事,本宮自是要問個清楚明白的。”
“皇後說的在理。”趙廣淵聲音清冷。不說理解體諒,也沒有被叫來問話的怨懟。
皇後也不信十六的落水跟他有關,這得多蠢,才會在一個四歲的皇弟身上謀劃。且選在這樣的場合。
隻怕是招了彆人的道。
目光落到十六皇子隨侍的兩個宮女太監身上,“你二人跟在十六身邊,他如何會落水,還不從實招來!”
兩個宮女太監嚇得瑟瑟發抖,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求饒“皇後娘娘,饒命啊!是十六皇子說要在湖邊喂魚,讓奴婢去拿魚食,當時奴婢見小柱子就在旁邊,想著走開一會不會有事,奴婢便去拿魚食了。”
那個叫小柱子的頭磕得砰砰響,語無倫次,“皇後娘娘明查啊,香杏走後,十六皇子又說要魚杆釣魚,小的本來見湖邊沒人,不打算離開,是十六皇子苦苦哀求,說他難得出宮,宮裡也沒有這麼大的湖可以玩,還說馬上就要回宮了,奴才心疼小殿下,便心軟了……”
皇後娘娘手在桌幾上一拍,“所以你就放心讓十六一個人呆在湖邊!”
那叫小柱子的渾身一抖,頭趴得更低,“並不是。是,是小殿下說越王也在,奴才這才放心去拿釣杆的。”
趙廣淵目光淡淡撇過來,落在那叫小柱子的小太監身上。“是廣濟說本王也在?”
那小太監頭也不敢抬,“是,是小殿下說越王也在。而且很多人都看到殿下在湖邊,奴才這才放心離開的。”
很多人都看到本王在湖邊?那確實見到的人不少。而且還有人走到本王跟前了。趙廣淵忽然就牽了牽嘴角笑了起來。
皇後扭頭看來,“越王,當時你確實在湖邊嗎?”皇後見他此時還能笑得出來,眉頭皺了皺。
趙廣淵點頭,“確實。本王還跟廣濟說了幾句話。”
“後來呢?”
“後來?後來如何,娘娘是要問是不是本王推的廣濟下水吧?”
“絕無可能!”皇後還未發話,正廳外一句力喝傳來。
趙廣淵扭頭一看,就見蔣項大替步邁進花廳。不由得心生一暖。
蔣項看了他一眼,朝他點了點頭,又對著上首的皇後和劉貴妃行了禮,“越王殿下絕不會做這樣的事。且這麼做目的為何?”
右一側坐的楚王,閒閒出聲“目的為何,當然隻有越王知道了。莫非蔣大人是越王肚裡的蛔蟲不成,他想什麼做什麼,你都知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