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廣淵經營的會仙樓和戲社,兩處產業滿京城老少婦孺皆知,紅紅火火,惹人眼紅。
兩處產業還惹得滿朝文武大臣頻頻光顧,趙廣淵想做點什麼,那真的是易如反掌,如何不讓人羨慕妒忌。
太子本來想給趙廣淵上點眼藥,在皇上心裡種下一顆防備的種子,結果趙廣淵四兩撥千斤,還讓皇上想起那十年是如何虧待這個兒子的。
責備地看了太子一眼,對趙廣淵溫聲道“越王試驗兩年三熟有所成,朕理該有賞。”
太子及楚王等人,擠著笑著附和,“當賞。”
皇上掃了幾個兒子一眼,目光落在趙廣淵身上,見他竟沒有推辭,有些意外。想必是氣著了。
“既如此,便把報恩寺附近那座皇莊賜給越王吧。”
太子及楚王等人一愣。
報恩寺附近那座皇莊雖然不算很大,連著山頭和林子,總共也不過一千二百畝,但那裡離報恩寺近,京城達官貴人,就是東宮和各王爺府,每年去報恩寺上香,都會到那座皇莊借住。
因為常被貴人借住,皇莊修得極好,四時有不同的景致可看,裡麵的院落也修得奢華。
現在把他賜給越王?
太子有些不滿,但不好再多言,以免惹皇上對他不滿。
他眼裡應該是星辰大海,是社稷民生,而不是這些小恩小惠。太子隱隱有些後悔,著了楚王的道,現在不止沒給越王上眼藥,還讓皇上更心疼他了。
楚王是個直腸子,立刻出聲,“父皇不妥!”
那皇莊賜給老七,他們還如何借住,賞玩?冬日跑馬的地方都少了一處。
趙廣淵斜眼看他,“皇莊賜給本王,本王還能小氣到閉莊趕人?”
不管趙廣淵如何說,楚王就是不願意。見皇上沒有收回的意思,又建議換一座皇莊賞賜。
趙廣淵卻已經在謝恩了,“皇兄就葬在報恩寺附近,每每思及年少時與皇兄在一起的辰光,兒臣常淚濕衣襟,謝皇上體恤,兒臣自覺離皇兄更近了些。”
兩三句話哽咽著說完,已引得至正帝思憶起長子,目光略略呆愣在那裡。
太子瞥了趙廣淵一眼,又向上快速地掃了皇上一眼,拳頭攥起。
父皇年紀大了,不像以前那麼弑殺。現在有人在他麵前提起先太子,都能坦然相對了。再不像過去那樣,一提起先太子或與之相關的人和事,就跟觸了他的逆鱗一樣。
父皇變得心軟了。
養在越王府的那個小子,不會真的是老七的私生子吧?太子又看了趙廣淵一眼,垂下眸中所思。
長陵村,林家。
林敬平到父母屋中與他們耳語,“四妹那個墳那邊,又來了一波人!”
耿氏一聽急得在屋裡轉圈,“老頭子,他們會不會把墳掘開啊?”
當初長至的生母忽然不見了,家裡對陵區這邊說不清她的去向,隻好謊稱人沒了,給她辦了個衣冠塚。
裡麵可沒有屍骨。
林秋山瞥她一眼,“你冷靜些。你一急,孩子們不是更急?”
耿氏哪能不急。她女兒好不容易死而複生,又得嫁良人,好日子才剛剛開始,而且女兒與自家是一體的,女兒外孫出了事,家裡人也一個都不會落下。
耿氏挨著林秋山坐下,“他們不會真的掘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