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夏好聲好氣把林敬安和李氏母女送走了。
人走後,她半晌沒回過神。
她和趙廣淵年華正盛,可現在就有無數人盯著他們身後的王府了。這真是叫有王位要繼承。
盯著它的人估計也不止楚王一人。
待趙廣淵回來,聽完也是愣了愣。楚王盯著他的王爵了?林姨娘肚中的孩子?
這可真是想得周到。
“趙廣涵怕是忘了曾經對本王做過的事了。”先是讓他絕嗣,現在又憂心起他的身後事了。
“你現在不是還需要他們兄弟嗎?不好撕破臉吧。”
現在算是彼此雙方達成默契,一致對付太子,雙方算是暫時休戰止戈。可這事要是處理晃好,怕是要生些麻煩。
“是需要他們兄弟分散太子的注意力。”但也不代表他就要答應楚王的要求。
“那你要如何處理?”
“待我想想。”虛以委蛇他也不是做不出來。一切都隻是為了達成目的。
隔日與幕僚議事,說起此事,幕僚皆沉默。麵麵相覷後,魏佐試著開口道“屬下覺得此舉也並非不可。”
王爺若想登上大位,少不了繼承人。既然都要過繼,那早早擇定,落生就抱回養在膝下,那情分自是不一樣。比過繼彆的王爺長成的嗣子要強得多。
“且如今還不適宜與楚王秦王翻臉。”
“是啊是啊,咱們暫時先應了楚王的要求,反正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王爺春秋鼎盛,承嗣人選那是將來的事了,說句不好聽的,將來就是王爺反悔,也沒人敢置喙。”
那時候王爺早已大權在握。
想換繼承人還不是王爺一句話?
眾幕僚七嘴八舌,都勸趙廣淵應下此事。蔣文濤和方二身為唯二的知情人,偷偷打量越王的臉色。
王爺有親生骨肉,可現在苦於無法公開,還得被逼著應承楚王的要求。
王爺心裡苦啊。
趙廣淵沉默著,不置可否,隻聽幕僚們分析著這個中的好處。
過了一會,才製止議論得越發熱切的眾人,“此事本王會斟酌。”便轉移話題,“此前關於太子把四百萬兩銀子送至九邊一事,可有消息傳回了?”
蔣文濤正色道“已陸續有消息傳回,太子那邊的確讓人把四百萬兩銀子分送至九邊。賬目無誤。”
“賬目無誤?那太子此番怕是掏了不少錢出來。”
畢竟先前之所以扣下水利款,就是缺銀子了,都挪用至各處了,一朝被王爺發覺,又隻好硬生生湊了四百萬兩銀子出來。
“現在依附太子的人還是很多,太子想湊四百萬兩也不是難事。”
眾人沉默。
趙廣淵也默了默。太子這個儲君當了快十二年了,地位穩固,追隨者眾,想撬動也非一朝一夕之功。
但趙廣淵覺得他等得太久了,有些許急燥。
“太子那邊還是要盯著,先前那四百萬兩去了何處,還得派人查出來。”
“是。”
迎賓樓雅間。
楚王正和幾個心腹幕僚吃酒。想起林姨娘那邊說的,越王妃似乎對過繼她的兒子挺心動的,楚王便覺得有些誌得意滿。
這段時間他隱隱有些直覺,覺得趙廣淵不如麵上瞧的這麼簡單。有好幾次在夢裡,他都夢見趙廣淵高高坐在集英殿的龍座上,與一殿的文武大臣開著朝會。
那模樣比他父皇還要威嚴。
好幾次他都被自己的夢嚇醒了。
他也不是漲他人誌氣,滅自家兄長威風。可三皇兄與太子鬥了這麼多年,絲毫未有寸進。反倒是老七這出京了一趟,不隻在洛城臨兆兩地名聲大振,在京城都得了眾臣的另眼相待。
讓楚王越發有危機感。
此時三皇兄決定與老七合作,屬實是明智之舉。先把太子弄下去,不管將來便宜了三皇兄,還是便宜了老七,他都能左右逢圓吧。
先前不好說,但現在嘛,若是老七答應過繼他的兒子,將來老七王爵還不是他兒子的?
那將來,若老七能更進一步,他豈不是太上皇?想著想著,忍不住笑出聲來。
反正左右無論如何,都少不了他的好處。
“王爺?王爺?”怎麼王爺吃著酒就自顧自笑了起來。
楚王急忙回神,“喝酒喝酒,今日本王高興,需痛飲三百杯!”
“好,我等陪王爺喝個儘興,不醉不歸!”
門外敲了三聲,“進來。”
雅間的門開了,眾人停下手裡的酒杯,望向門口……
“越王,請。”掌櫃的引著趙廣淵站在門口。
“越王?”眾人有些愣怔。
“你找我?”楚王回過神。
趙廣淵掃了一眼,衝他點了點頭。雅間裡其餘眾人知機,朝越王拱了拱手,急急退了出去。房門被掌櫃的關上。
屋內隻有楚王和趙廣淵二人。
“何事?”
趙廣淵定定看了他一眼,“你想過繼侍妾的兒子給我?”
楚王沒想到他這麼直接,愣神之後也沒掩飾,點頭,“你看不上?”
“我堂堂享萬戶食邑的親王,要過繼一個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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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忽地鬆了一口氣,“你要看不上,我另有嫡子,可供你選。”
“你憑什麼認為我就得從你府裡挑?”
“難不成你想從三皇兄府裡挑?三皇兄就兩個嫡子,不說三皇兄的意見,隻怕三皇嫂也不願意。”為什麼不願意,這還要解釋?
三皇嫂在太子妃麵前都是仰著腦袋的,她的嫡子隻怕不願意過繼出來。
為了大業,三皇兄倒應該不會拒絕,但是,“我以為越王妃更喜歡親近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