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實哽咽的聲音。
陳燁心情複雜,暗歎一聲。
他伸手輕拍陳實的背。
“等郎中過來,看一下你的眼睛,爹就帶你回家。”
陳實抱著陳燁,眼中淚水流淌,用力點了點頭“嗯!”
“公子……”
院門處傳來一道輕喚。
陳燁微微側目。
六安縣的分堂主端著一個黃澄澄的銅盆,盆中騰著淡淡的熱氣。
“公子,這是您要的熱水。”
分堂主端著銅盆走過來,將銅盆放到陳燁身旁,銅盆外沿搭著一條白毛巾。
陳燁鬆開陳實,拿起白毛巾在熱水中泡了兩下,擰乾,輕輕擦去陳實臉上的血汙。
感受著臉上傳來的溫熱,陳實心中一陣感動。
他從陳燁的身上感受到了父愛。
這是與母愛完全不同的感受。
這種愛比之母愛更隱秘。
會給人十分安心的感覺。
陳燁將陳實臉上的血汙擦乾。
陳實眼睛紅腫,抽泣著問道“爹,柳風博死了嗎?”
剛剛在柳家的時候,他聽到了陳燁動手的聲音。
陳實生怕陳燁把柳風博給殺了。
“沒死。”
陳燁將白毛巾放到銅盆中,淡淡道“你若對他恨之入骨,等以後恢複了再去殺他。”
聽到這話,陳實鬆了口氣。
他雙眸緊閉,咬著下唇,拳頭緊攥。
會的。
終有一天,他會殺了柳風博,為自己過去經受的痛苦報仇!
……
與此同時。
六安縣,柳家。
柳不器臥房內。
躺在床上的柳不器悠悠醒轉。
他睜開蒼老的眼眸,茫然的環顧四周。
“醒了?”
“哢吧……”
“哢吧……”
一道嘶啞的聲音混合著一下一下的怪異響聲從旁邊傳來。
柳不器麵無表情,迷茫的看向聲音源頭。
隻見柳立己坐在臥房中央的圓桌邊。
他麵前放著一碟瓜子,一壺熱酒。
“嘶溜……”
柳立己端起酒杯,仰頭飲儘。
“哈……”
他放下酒杯,嘴裡發出一道舒服的感慨聲。
“哢吧……”
“哢吧……”
喝完酒,柳立己繼續嗑瓜子,看都不看柳不器。
柳不器微微眯眼,剛剛發生的事逐漸浮現在腦海中。
幾息後。
柳不器想起剛剛發生了什麼。
他雙眸睜大,臉上多了抹嚴肅“他在哪?”
“早走了。”柳立己一邊嗑瓜子一邊說道。
柳不器聽到這個回答,閉上了眼睛,心中鬆了一口氣。
他身子發力,想要從床上坐起來。
柳不器剛一動,便感覺到身上傳來一陣劇痛。
痛得他身子一軟,又倒在了床上。
“彆想了,你身上斷了好幾根骨頭。”
柳立己咽下嘴裡的瓜子,說道“帝君下手很有分寸,隻是給你和柳風骨留了些外傷,沒有傷及你們的根本。”
“不過,話雖如此……”
“你們沒個兩三個月,怕是下不了床。”
柳立己語氣中透著一抹幸災樂禍。
他譏諷道“你說說,一手好牌打得稀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