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菖蒲和江聽夏坐在車裡,看著江聽夏依舊驚魂未定的模樣,厲菖蒲把江聽夏的手握在手裡,他眉頭一皺,“怎麼冷得跟塊冰一樣。”
他問,“嚇著了。”
江聽夏抿著嘴唇點點頭,“讓我緩一會兒。”
厲菖蒲知道,彆看江聽夏平時刁蠻脾氣大,其實她膽子是最小的。
他看著江聽夏,眼裡都是擔憂,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隻能把江聽夏的手都放在自己手心裡,搓了兩下,捧在嘴邊哈氣,用這樣的方式給她暖手。
江聽夏輕顫的手指汲取到溫暖,平靜下來,看著厲菖蒲,她嘴唇一扁,額頭抵在了他的肩頭。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嚇死我了。”
厲菖蒲順著她的背,眼裡都是心疼,“沒事了。”
兩人在車裡待了好一會兒,等江聽夏平靜下來,這才回家去。
一聽見院子外有動靜,三個孩子齊齊跑了出來,看見走進院子的厲菖蒲和江聽夏,喊了聲,“舅舅,舅媽,你們回來了。”
經曆了大半天的兵荒馬亂,看著孩子們眼裡的擔心,江聽夏心裡變得柔軟一片。
“回來了。”
她拉著金小文,“小文,你沒事吧,剛才有沒有傷到哪裡?”
金小文有些不好意思,“舅媽,我沒事。”
她拍了拍自己身上厚實的棉襖,“穿得這麼厚,摔在地上,我都沒覺得疼。”
江聽夏這才放心了,“你沒事就好。”
“進屋吧。”
金小文已經做好了晚飯,江聽夏卻毫無胃口,喝了兩口粥,就放下了湯匙,厲菖蒲看著她蔫下來的模樣,夾了一筷子蘑菇放在江聽夏碗裡,“多大點事,還能耽擱吃飯。”
他一臉認真,“有我在。”
厲菖蒲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孩子們,原本要說的話又改了口,“放心吃你的,什麼事都沒有。”
晚飯後,厲菖蒲打量著屋裡的環境,跟江聽夏說,“先把家裡東西收起來,太顯眼。”
江聽夏憂愁地看著留聲機,音樂碟之類的玩意,又看見許多露骨的書籍。
白天差點被闖進家門,好在這些東西最後沒有被發現。
她有些後怕,“都收了吧。”
……
“你們就這麼回來了,什麼問題也沒查到?”
白天推江聽夏的男人站在辦公桌前對著一個人畢恭畢敬說道,“是啊,李書記,她男人是部隊的軍官,而且就憑一封信,沒有其它證據,不好做事。”
看著辦公椅裡的男人麵色不虞,他嚇了一跳,趕緊甩鍋,“那信裡還說她爺爺是資本家,可是她家裡人現在都好好的,咱們也沒法拿這個說事啊。”
辦公椅裡的男人沉默了一會兒,發話了,“要是一般人,咱們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那是部隊。”
男人推了推眼鏡,“聽你的意思,她的愛人很維護她。”
“是。”
那人一本正經說道,“看來這件事你們還得查,得仔仔細細查,要是真查出什麼問題,顯而易見,這個叫厲菖蒲的軍官是個不可用的,咱們得反映到部隊去才行。”
男人後退著出了辦公室,小心翼翼關上了辦公室的門,頭上冷汗都出來了,他思索著剛才李書記話裡的意思。
看來,他們要針對的不是那個被舉報的女人,而是她的丈夫。
莊雪回家時路過江聽夏家裡,她昨天就聽見隔壁院子裡吵吵嚷嚷的,出門一看,就看見了調查組的人要把江聽夏帶走。
這一幕她再熟悉不過了,她家裡就被人這麼闖進去打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