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種人。”
厲菖蒲看著江聽夏,眼底是生氣憤怒的情緒,“你這麼說,還不如給我一巴掌。”
厲菖蒲說完,半天沒等到江聽夏的回應,心裡一股火氣亂竄,見她都不肯麵對麵看自己一眼,瞪了江聽夏一眼,氣勢洶洶離開了。
江聽夏側過身去,不看厲菖蒲,見他在她身邊站了一會兒,轉身離開,餘光中看他邁著大步,衣角翻飛,似乎在生氣。
見他這樣,江聽夏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說的話可能是傷了他的心,可她為什麼說這種話,還不是因為厲菖蒲他在外麵沾花惹草。
他為什麼要讓彆的女人喜歡他。
……
厲菖蒲跟江聽夏大吵一架,心情不好,生著悶氣,想著江聽夏剛才說的那話,他都氣的心臟疼。
什麼叫一個巴掌拍不響,她不聽自己的解釋,反正就是認定他有罪。
厲菖蒲在江聽夏那兒受了氣,無處發泄,伸手在方向盤上拍了兩巴掌,然後開著車漫無目的亂逛。
沒地方去,厲菖蒲徑直開到了軍部家屬院,分給他的那套房子裡。
他進了院子,推開屋門,伸手拂了拂落下去的灰塵,咳嗽了兩聲,然後啪的一聲,打開了電燈。
屋裡還堆著雜物,他這兩天太忙,還沒來得及找人搬走。
本想進屋待會兒,一個人緩緩情緒,可這屋子空了太久,亂的都沒處落腳。
厲菖蒲揉了揉發疼的腦袋,把外套脫下來,擼起袖子,開始收拾屋子。
厲菖蒲檢查了一下屋裡的家具,客廳的沙發還有臥室裡的床架都有被蟲蛀的痕跡,江聽夏那個挑剔的,肯定不要用,厲菖蒲乾脆把東西都搬到院子裡,到時候找人直接都抬走算了。
屋裡的東西他看著樣樣都不好,不能用了。
這個都掉漆了,江聽夏肯定不喜歡,那個那麼舊,江聽夏肯定嫌棄,結果就是,沒一會兒這家裡就讓他搬的隻剩下個空屋子,原有的家具統統不要。
忙了這大半天,厲菖蒲也已經滿頭大汗,他拍了拍沾了灰的衣服和手,乾了會活兒,出了大力氣,又累的渾身是汗,算是發泄一通,他這心裡也沒剛才那麼難受了。
他走進屋裡,重新看了看新家的格局,既然沒留下能用的舊家具,那肯定是要都置辦新的。
當初,他和江聽夏結婚那會兒,兩人擠在一個小屋子裡,什麼東西都是將就,是委屈她了。
厲菖蒲本來還在生氣,想到江聽夏氣到咬牙,可是想著她跟著自己吃苦受罪,又覺得對不起她。
算了,他不跟女人一般計較,尤其是這女人還是他媳婦,她不就是那麼一個不講理的大小姐脾氣嗎,他又不是不知道。
厲菖蒲這麼想著,自己把自己哄的沒了脾氣。
他想著手裡還留著不少家具票,沙發和床肯定不能少,厲菖蒲在臥室裡看了一圈,估了估臥室大小,尋思著除了擺一張雙人床外,大衣櫃也不能少,江聽夏那個人臭美,衣服多。
對了,還要給她搞一張梳妝台。
他在江家住的時候,也見過江聽夏的梳妝台。
他想著如果這邊的家具廠沒有那樣的,他可以畫個圖找木匠打一張出來。
厲菖蒲想著,哪天帶著江聽夏出來挑家具。
這是他們兩個人的新家,家具這些的肯定要她滿意才行。
想到江聽夏,厲菖蒲看了一眼時間,不早了,他出來也好幾個小時了。
才出了楊金鳳那麼個事,兩人吵架之後,他太生氣了,都忘了顧及江聽夏的情緒,厲菖蒲開始不由得擔心家裡的情況。
出來這麼久,該回去了。
臨走前,厲菖蒲拿著掃把把屋裡先清掃了一遍,又在隔壁鄰居家借了滅蟲滅鼠藥,在屋子裡撒了個遍,以後他們住進來,就不會有這些東西了。
江聽夏那個膽小鬼,看見隻小蟲子都能喊破喉嚨。
……
黑夜裡,金小寶的身影靈活的像一隻小猴,他跑的又快又急,嘭的一聲推開家門,對著屋裡的江聽夏喊道,“我舅回來了。”
江聽夏正坐立難安著,他不時往窗外張望一眼,秀氣的眉頭擰著,天都這麼黑了。
厲菖蒲這個臭脾氣,自己不過跟他拌了幾句嘴,江聽夏又有些心虛的想,好,就算是她有些口不擇言,可他就這麼走了,好幾個小時不著家,這麼晚了,人還沒回來。
金小寶這個放哨的在路口等了半天,剛看見他舅露出來點身影,就麻溜跑回家報信了。
聽說厲菖蒲回來了,江聽夏立刻坐在椅子上,拿著一本書裝作無事發生。
還不忘吩咐三個孩子,“快,你們三個也坐好,該做什麼做什麼。”
江聽夏說,“彆讓你舅以為咱們在等他回來。”
於是,厲菖蒲推門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一副場景。
江聽夏坐在桌邊看書,不時點頭稱讚,跟這書裡有花似的。
金小寶平時跟凳子上有釘子一樣,坐不住五分鐘的人,這會兒板板正正坐在小書桌邊,拿個鉛筆寫寫算算,頭都不抬一下。
金小文和金小玉兩姐妹都在炕頭上,金小文拿著針線,做她的繡活,見他回來也毫無反應,沒一句問候,金小玉則是站在炕上,圍著她大姐跳舞,無聲的轉圈。
井井有序,卻又奇奇怪怪的。
總之,這家裡,平靜中透著一股怪異。
厲菖蒲也不說話,悶著頭往家裡走。
江聽夏借著手裡書的掩飾,抬起頭用眼睛餘光偷偷斜瞟,隻見厲菖蒲板著張臉,一句話也不說。
江聽夏心裡嘀咕,這臭野草,脾氣真大,說他兩句還不高興了。
等厲菖蒲路過她身邊的時候,江聽夏清了清嗓子,裝作很隨意的樣子問道,“回來了。”
厲菖蒲停下腳步,隻淡淡回道,“嗯。”
江聽夏把手裡的書放在一邊,站起身來,“去哪兒了?”
厲菖蒲目視前方,依舊擺副臭臉,“出去跑了一圈。”
江聽夏握了握拳頭。
她都主動跟他搭話了,算是給兩個人一個台階下,下午兩個人拌嘴的事就這麼過去了算了,他還那副表情。
看江聽夏這樣,厲菖蒲咬了咬嘴邊的軟肉,沒讓自己笑出來,他低著頭要從江聽夏身邊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