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聽夏剛走到院子裡,耳邊就聽到一陣悠揚的樂曲,想必是莫雲揚在家裡辦酒會。
他經常在家裡招待一些朋友,為了他那些隻會賠錢的生意。
她沒在意,推開門走進去,卻看見屋裡一片灰藍色,她擰了擰眉,眉眼間閃過明晃晃的厭惡。
藍眼睛的外國男人看見江聽夏,眼睛一亮,捧著杯香檳走過來,要和江聽夏打招呼。
江聽夏看見男人身上的灰藍色軍人製服還有腳上那雙鋥光瓦亮的皮靴就厭惡得不得了。
如果不是這些索國的士兵,厲菖蒲不會出事,之後的一切就不會發生,那她現在應該在他們一起種菜養花的小院裡,過著最祥和平靜的日子。
沒有看男人一眼,江聽夏徑直走上樓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藍眼睛的外國男人捧著香檳的手還沒有收回,不過對江聽夏這麼不給麵子的行為,他並沒有生氣,反而轉身朝莫雲揚聳了聳肩。
“我想我知道她為什麼討厭我。”
莫雲揚嘴角勾了勾,尷尬又客氣地賠笑,看了一眼樓上,表情有些心虛。
……
莫雲揚瞧了瞧江聽夏的房門,手裡端著餐盤,裡麵放著幾片麵包和煎蛋。
他對江聽夏陪著笑臉,“你回來後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晚飯都沒有吃。”
江聽夏在家裡也不肯摘掉麵紗,隻露出一雙不大高興的眼睛,“雲揚哥,我說過,我不喜歡那些索國的軍人到家裡來,我不想看到他們。”
莫雲揚麵帶歉意。
“抱歉,我不知道你今天會回來的這麼早。”
“我向你保證,以後都不會了。”
江聽夏麵色好了些,她點點頭,接過了莫雲揚手裡的餐盤。
她要轉身回房,莫雲揚又提醒道“聽夏,最近局勢緊張,都傳兩國就要開戰,索國的新聞報紙上都是煽動言論,聽說這裡已經有針對東方麵孔的搶劫襲擊了,你上下班要注意安全。”
江聽夏點點頭。
因為很有可能即將開戰,索國的大街上跟火藥桶一樣,不知道什麼會爆發,連她工作的圖書館外麵都拉起了煽動戰爭的橫幅,到處都是遊行,讓人覺得很危險。
天氣有些冷,江聽夏捂著臉上的圍巾,低頭從遊行的人群旁低頭快速走過去。
滿大街都是黑白色的宣傳報紙,江聽夏本來並不在意,卻被一張圖片吸引了注意力。
作為曾經的軍人家屬,配文的圖片上戰士穿的軍服她再熟悉不過,她把報紙撿起來卷起,匆匆從混亂的人群離開,進了圖書館的門,她才把剛才撿起的報紙拿出來看了。
她的眉頭越皺越緊,這份報紙大肆宣揚自己國家戰士的英勇,卻汙名化厲菖蒲這樣千千萬萬的為自己國家而戰的軍人,把他們在戰場上英勇殺敵的事跡胡亂篡改,稱他們是無情的殺人機器,江聽夏手指越攥越緊,她不能讓這些外國人汙蔑為自己國家而戰的軍人。
江聽夏執意要報社出道歉聲明,一時間在索國居住著的不少同胞紛紛留信表示支持,但在異國他鄉,江聽夏更多感受到的還是到處碰壁。
報社不同意她的要求,江聽夏就將報社送上法庭,因為上了報紙,被很多人關注著,江聽夏被圖書館開除,丟了工作,又被住在附近的鄰居們示威驅趕……
好在最終還是順利開庭,江聽夏聽到法官敲錘定音的那一刻,和到場的同胞們險些熱淚盈眶。
江聽夏從法院出來,走在回家的路上,小公園裡人並不多,一對夫妻帶著年幼的女兒在喂鴿子,江聽夏忍不住看了許久。
已經很久了,她刻意不去想以前的事情,不過最近新聞報紙上都能看到故國的消息,她又剛經曆了一場官司,這些都勾著她的回憶,在這冷風蕭索的秋日裡,她突然沒辦法再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