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聽夏不見了,厲菖蒲慌忙起身,連鞋都沒穿,就跑了出去。
直到看到蜷縮在客廳沙發裡的江聽夏,厲菖蒲停下慌亂的腳步,吐出一口濁氣,這才發覺自己後背的衣服粘在身上,他已經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平複了情緒,慢慢走到江聽夏身邊,蹲下身去。
厲菖蒲還是慌亂不安的,可麵對狀態這麼不好的江聽夏,他不敢表露半分旁的情緒,儘量裝作無事發生,平靜地問道“聽夏,你怎麼了?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兒?”
聽到厲菖蒲的聲音,江聽夏腦袋埋在膝間,並不抬頭看他。
厲菖蒲伸手要將蜷成一團的江聽夏抱在懷裡,江聽夏卻往後躲了躲。
厲菖蒲察覺到江聽夏的抗拒,內心焦急,卻又要忍住,可聲音聽著還是有些不安。
“到底是怎麼了?”
厲菖蒲蹲在江聽夏麵前,很是無措。
“為什麼對我這麼陌生,你好像在躲我,不願意跟我接觸?”
“聽夏,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我讓你不高興了嗎?你告訴我,好嗎?”
厲菖蒲輕輕晃了晃江聽夏的肩膀,“還是,我說錯什麼話了?”
他努力回想著這兩日,在和江聽夏的接觸中有沒有什麼異常情況,突然,厲菖蒲猜測到什麼。
“是因為晚上睡覺前,我說找醫生幫你治療的事情嗎?”
厲菖蒲聽到了江聽夏小聲抽泣的聲音,他的心像被針紮了一樣,他問,“你不願意?”
江聽夏已經躲出來哭了一會兒了,沒想到大半夜的,厲菖蒲會發現她不在,追了出來,她哭成這樣是不想讓他知道的。
聽厲菖蒲這麼說,他已經猜到了她情緒不好的原因,江聽夏也瞞不住,她喉嚨堵的厲害,哽咽著說道“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醜。”
江聽夏的聲音很輕,壓抑低啞,卻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厲菖蒲心頭上,震的他心頭一顫,還沒緩過來,厲菖蒲又聽到江聽夏帶著哭腔的聲音。
“我問過你的,是你說不在意的。”
黑暗中,屋裡隻勉強看得見人影,江聽夏哭的傷心,肩膀一顫一顫,厲菖蒲跟著窒息般的痛苦,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
他們兩個人當中,在意江聽夏臉上有傷的那個人,不是他,是江聽夏自己,她從始至終就不能接受她的臉毀了這件事。
這晚的事情,厲菖蒲沒有再提起,後來也再沒有在江聽夏麵前提起給她治臉的事情。
江聽夏也察覺到了厲菖蒲對她的態度變得小心翼翼的,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在聽到厲菖蒲說自己的臉一定能治好的時候,她就有些控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情緒,她不是懷疑厲菖蒲對她的心意,隻是,她沒信心。
她是對厲菖蒲沒有信心,還是對自己沒有信心?江聽夏自己也不知道。
從這之後,她臉上的傷成了兩人不敢觸碰的話題,有意無意避著,誰也不再提起。
這日,江聽夏在家裡休息,聽見屋外的敲門聲,她還覺得奇怪,在這裡她沒什麼朋友,厲菖蒲回家也不會敲門,江聽夏如今最怕見外人,所以他也很少帶同事戰友回家來,兩個人關起門來過日子,清淨的很,不知道來敲門的會是誰。
江聽夏打開門,看到何誌海和南芳兩口子站在門外。
“何首長,嫂子,你們怎麼來了?進來坐。”
兩人進了門,江聽夏給兩人倒茶。
南芳看到江聽夏也是滿眼心疼,當初那麼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如今變成這樣,人也不像原來那麼活潑,愛說愛笑的,安靜了許多,她心裡也難受。
看何誌海和南芳兩人好像是有什麼話要說,江聽夏以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於是要給厲菖蒲打電話,叫他回家一趟,何誌海伸手攔住。
“彆叫他,我就是專門找了個他不在家的時候,來找你的。”
江聽夏又坐回沙發上,不知道何誌海找她有什麼事情。
何誌海麵上表情愁雲慘淡,“我不知道你們家裡出了什麼事情,但是我覺得辭職這麼大的事情,你們夫妻倆一定要想清楚。”
江聽夏大駭,“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