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炸藥!”
刑部快馬而來的官員還沒有停穩馬匹,一聲巨大的示警之聲便從凶宅之中傳了出來,裹挾著三位重要人證的親兵洶湧而出,臉上全都是驚慌之色。
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聲響徹整座京師的巨響瞬間聲震九霄。
爆炸產生的巨大衝擊力,瞬間將整座凶宅給夷為平地,大量的破碎木頭渣滓像是彈雨一般的落地,砸得很多人都是齜牙咧嘴的。
更是驚得刑部的馬隊嘶鳴不已,很多馬術不精的人,被受驚的駑馬帶著跑遠了。
強風席卷之間,整個巷道之中都是各種血腥、惡臭的味道,各種說不白、道不明的細碎物件粘在所有人的身上,顯得狼狽至極。
“怎麼回事?!”
待得塵埃落定,過來接收凶案現場的刑部尚書徐石麟大喝一聲,聽得出來,他的火氣現在極其暴躁。
這裡可是最為重要的凶案現場,大量的細節存在於此,用於逆推叛逆的線索也全都聚集於此。
可是,一場大爆炸將卻所有的東西都給炸毀了,那以後還查個什麼?
“徐大人,恐怕,是建奴為了毀屍滅跡,所以提前安排的一些應對手段吧。”
因為提前躲在豪宅外的牆角,所以毫發無傷,趙平亂慢悠悠的聲音在徐石麟的背後響起,驚得這位刑部尚書是一愣。
這個小年輕,在這個時候,怎麼會如此淡定?
現場被破壞了,這對於他的功勞,不是一種天大的破壞嗎?
“如何不急?
火藥為灼熱之物,現場大量的細節都被火藥給焚毀,還怎麼順藤摸瓜,抽絲剝繭?
趙大人,難道不怕自己的功勞無效嗎?”
徐石麟的一口大嗓門聽著十分難受,似乎是因為剛剛的衝擊波太大,使得其聽力出現了一定的問題。
“這夥建奴,明顯就是精通潛伏的高手,又怎麼可能會留下太多的蛛絲馬跡?
在此處留下的炸藥,恐怕僅僅隻是為了炸毀眾多的屍骨,使得後來者不能根據屍骨的特性判定死者是誰吧。
另外,此舉,恐怕還是為了防止一些必要的線索暴露了建奴的其他據點。
凶殘而狡猾,建奴的特性在此時表現得淋漓儘致。
不過,建奴再怎麼試圖掩蓋,其最為重要的殘暴證據都已經被目擊,京師之中徹查建奴據點的事宜也會被提上日程。
將來掃清整座京師之中的建奴隱患,將會成為必然,又有什麼好遺憾的呢?”
耳朵嗡嗡的,可趙平亂的這套說辭卻清晰無比的傳遞到徐石麟的腦海之中,引得他是震驚不已。
不驕不躁,對於重點的把控能力也是常人所不能及,怪不得會如此的淡定。
趙平亂現在的差事,是找到建奴據點,以此證明他自己之前的猜測都是正確的。
至於之後如此繼續圍剿建奴據點,至少在當時當刻,與趙平亂是無關的。
肩上沒有負擔,所有的功勞也已經拿到,對於未來的可能性功勞也不貪戀,如此強悍的情緒掌控能力,思之令人心驚。
怪不得年僅十八歲就能在這京師重地攪風攪雨,弄得多方勢力都是哀嚎不已。
放下心頭的震驚,徐石麟又按照趙平亂的提示繼續反思,似乎確實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
按照基礎的行為邏輯去倒推,一幫能夠悄無聲息潛伏入京師,又能夠無聲無息對成國公一家進行滅門的存在,如何不會知道處理犯罪細節的道理。
可是,這幫建奴奸細越是行事周密,徐石麟的心中也越是疑惑。
似乎有一道冥冥中的裂縫,正在指向一個重大的問題,可是卻又始終有些抓握不住。
悵然之間,徐石麟回頭看了一眼現場逐漸消弭的硝煙和灰塵,心中陡然電閃一般,終於意識到哪裡不對了。
剃發的問題!
建奴通過各種細節所呈現出的精明越是令人細思極恐,那麼剃發這個過於明顯的舉動,過於暴露自己身份的舉動,便會顯得越是無腦。
又或者,基於建奴奸猾的特性,甚至能夠認定,剃發,其背後必然隱藏著一個更為巨大的陰謀。
現如今,成國公闔門被滅,大量的勳貴家眷更是被殘酷屠殺,如此洶洶輿情,徐石麟這種剛直忠臣,又如何能夠容許建奴在這京師重地留下更多的驚天陰謀?
必須要細抓深挖。
就算建奴再怎麼絞儘腦汁的去毀屍滅跡,徐石麟也要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細節,讓建奴的後續陰謀藏無可藏。
“這幫建奴奸細,既然能夠悄悄的潛伏在京師,又悄悄的殺掉眾多京師顯貴,更是悍然滅掉成國公滿門,這就說明他們的行事方式極端的隱秘、殘酷且周密。
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幫人,為什麼會在臨死之前剃一個建奴的發型?
這不是在刻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嗎?
建奴既然想要逃跑,為什麼還要刻意暴露自己的建奴身份?
就算高調的滅殺成國公一家,是皇太極所設定的預期計劃,可這幫人明明可以在滅門之後,偽裝成普通人混跡於京師百萬人口之中以求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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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剃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