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咬了咬嘴唇,像是終於下定決心一般,怯怯地說“少夫人這段時間讓杜鵑姐姐好好養傷吧,就當是給世子爺表明您的態度。等過段時間,風頭過了,您再讓她來貼身伺候。”
趙曼香低頭看著海棠,海棠話裡有私心,這她明白,畢竟杜鵑用私鑄幣陷害了她,連自己都被蒙騙了。
但是,這提議,也有些道理。
杜鵑那個蠢貨,沉不住氣,拖累了主子,是該給她些教訓。
想到這裡,趙曼香放緩了語氣“杜鵑那個小蹄子,原也該好好反省反省。隻是之前委屈了你。”
海棠受寵若驚“奴婢粗鄙卑賤,少夫人提攜奴婢,杜鵑姐姐心裡一時轉不過來彎,也是人之常情。隻要能伺候少夫人,奴婢怎麼樣都不會覺得委屈。”
趙曼香笑了笑“起來。把避子湯喝了就回去吧。”
趙曼香為了求放心,也不問海棠哪日侍寢了,哪日沒有侍寢,每日都讓海棠喝避子湯。這樣最保險穩妥。
海棠表現得很聽話,每次都毫不猶豫地喝下,儘管喝完之後,她會難受許久。
出去的時候,海棠特意繞到杜鵑住的下人房。
杜鵑的慘叫傳了出來“輕點!輕點啊!上個藥都不會,真是蠢上天的小賤蹄子!”
海棠暗罵“活該!都這樣了,還耍威風呢!”
她打開簾子,走了進去,笑道“杜鵑姐姐,我來看看你。”
正在給杜鵑臀部上藥的鳳梨抬眼看了看海棠,她的眼睛通紅,顯然被罵得委屈極了,卻又不敢哭出來。
“你來看我笑話是嗎?滾!”杜鵑又羞又惱。
海棠絲毫不惱,依舊笑著,對鳳梨說“把藥給我,你出去吧。”
鳳梨如遇大赦,忙不迭地將藥給了海棠,低著頭出去了。
海棠關上了門,坐在杜鵑床邊,笑著說“你省省力氣,彆再罵了,彆動,我給你上藥。”
說著,海棠便墊著棉布,使出吃奶的力氣,用力按壓杜鵑血肉模糊的傷處……
杜鵑疼得慘叫了起來。
“你彆叫喚了,你已經叫喚了多時,可有人來理你?你若閉嘴,我或許還能輕一些。”海棠在杜鵑耳邊低語,聲音幽幽,卻有著說不出的狠勁兒。
杜鵑心頭一凜,居然真的害怕地閉了嘴,死死咬住嘴唇強忍著疼。
海棠依舊沒有鬆手,在杜鵑耳邊說“你這是自作自受。你要是就此悔改,不再為難我,我們以後就相安無事。你要是再害我,我也不會坐以待斃,我就是死,也得拉著你一起!”
杜鵑疼得額頭直冒汗,她害怕地回頭看海棠一眼,此時此刻,平時窩窩囊囊的海棠看起來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厲鬼,表情很是瘮人。
“你……你放開我。我不……不害你了。”杜鵑結結巴巴地討饒。
她此刻傷勢重,哪裡拗得過海棠這個做慣了粗活的人?喊也沒有用,她剛才已經喊疼了半天,此刻再喊,外麵的人聽到了,也不會當回事。
形勢比人強,她隻能認慫。
海棠又使勁按了幾下,才鬆開手,胡亂地用壓板把藥膏抹在杜鵑傷處,杜鵑忍不住哎呦哎呦了幾聲,卻到底沒敢大聲嚷嚷。
海棠將剩下的藥放在桌子上,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故意大聲說“杜鵑姐姐,藥抹好了,你且歇著吧。”
說完,海棠冷冷瞪了杜鵑一眼,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