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帶著風聲,落在盛懷臣背上,一下就把他的衣裳抽爛了,鞭子的力道,卷得他猛地摔倒在了地上。
盛懷臣驚愕地看向安國公,卻發覺鞭影又近了,他抬起胳膊俯身躲避,哪裡躲得過?
安國公一直抽了盛懷臣二三十鞭,直到國公夫人起身來勸,他才收手。
他是武將,鞭子的力道自然非常人能比,這麼多鞭子下去,盛懷臣背後已經血肉模糊。
“父親,兒子是被冤枉的,您為何打兒子?”盛懷臣忍住疼,哭喪著臉問。
“父親是在為你接風洗塵。”安國公把鞭子彆回腰間,冷冷說。
“哪兒有這麼接風洗塵的呀?兒子要被您打死了。”盛懷臣低聲嘟囔。
“逆子,我告訴你,人若心懷不軌,行為不端,必有災殃!以後你檢點些,記住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要是你再惹是生非,我定要親手打死你!滾回你的平湖院,明日跟我回塞北!”安國公虎目怒視著盛懷臣。
盛懷臣心虛地低下了頭,強自忍住疼痛,彎著腰挪出了萱和院的正堂。兩個小廝趕緊過來,攙扶著他回了平湖院。
國公夫人溫聲勸道“夫君消消氣。”
安國公回到座位,凝眉思索了片刻,說道“我會讓人將淑雁送回來,你好好教教她規矩,她也快嫁人了,總不能一直在塞北瘋玩。”
“妾身知道了。妾身會安排好。”國公夫人溫婉道。
頓了頓,國公夫人笑道“妾身看這段時間春鶯伺候你還算儘心,人也穩妥,不如讓她跟著你回塞北?”
“好,就讓春鶯去吧。柳氏留在京城。”思量了片刻,安國公說道。
如今,安國公靜下心來思量,柳氏教養出來的孩子,著實個個都有不小的毛病,他反省自身,覺得以往太過抬舉柳氏了。
何況,淑雁回國公府說親,柳氏不放心,那就留下來吧。
再則,這段時間,柳氏天天因為盛懷臣的事情哭鬨念叨,安國公也有些厭倦了。
國公夫人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
第二日,盛懷瑾特意向工部告了假,好送安國公離開。
天氣漸涼,海棠回青山院為盛懷瑾拿了一件披風,急急往府門口走,半道上卻遇見了盛懷臣和竹影。
盛懷臣當然不會帶竹影回塞北,竹影隻是出來送盛懷臣。
盛懷臣被小廝攙扶著,陰惻惻地看了海棠一眼。
竹影不識趣地湊了過來“做奴婢還是要識抬舉,不能給臉不要臉,真把主子惹惱了,自己能落到什麼好?”
“是嗎?你要是不想死的話,最好離我遠一些。我專門找人算過了,你我八字不合,我命裡克你。”海棠看著竹影。
“你說的是什麼鬼話?”竹影皺緊了眉頭,“你怎麼知道我的八字?”
“那你就彆管了,手還疼不疼?背還疼不疼?上次的教訓還不夠是吧?人啊,彆不信神佛,人在做,天在看,善惡到頭終有報。彆哪天真死在這上頭。”海棠瞪竹影一眼,快步離開。
竹影手指被素月掰過,還被海棠推得撞到牆上過,她駐足咂摸海棠的話,總覺得海棠是在說她,又似乎不是在說她。
盛懷臣看著海棠遠去的背影,眼睛眯著,暗想,莫非這賤婢真的克他?
他睡過的丫鬟不少,很多睡過就算,連個通房的名分都不會給,倒是也有丫鬟拒絕,他或威逼利誘,或用強用藥,沒有不成事的。
偏偏遇見這個海棠,倒大黴了。
看來命理相克這種事,真玄乎!
府門口,安國公與盛懷瑾相對而立。
安國公語重心長地說“懷臣的斤兩,我心裡清楚,要是哪一天我去了,他掌控不了盛家軍。再則,兵權太重不是好事,我早晚會交出帥印。我們盛家的門楣,還得你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