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卿在洪都,又納了一個小妾。
她有心去洪都,夫妻團聚一段時間,可是,婆母不願意,這段時間竟然裝起病來。她要管家理事,要照顧孩子,還要給婆母侍疾。
明明那麼多丫鬟婆子,婆母非說她侍奉得好,全然不管她累不累。
紀長卿送回來的家信越來越少。
這些不堪,她想說給母親聽,卻覺得實在丟臉,更擔心母親難過,幾次欲言又止。
要是紀長卿調任回京就好了。
無論如何,她得試試趙曼香這條路。
此時,突然傳來孩子的笑聲。
東廂房的屋簷下,海棠穿著紫色短衫、鵝黃色長裙,正抱著她的喜哥兒,笑著晃動撥浪鼓,逗弄著他。
喜哥兒笑得嘎嘎響,手舞足蹈,口水都流了出來,掉在地上一大串。
盛淑窈走上前,冷冷對奶娘說“誰都能抱喜哥兒嗎?你怎麼當差的?”
奶娘原本在一旁陪著笑,小少爺樂嗬,她自然開心。
聽了這話,奶娘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收了,惶恐行禮“是,少夫人恕罪。”
海棠臉上的笑也撐不住了,她把喜哥兒送回奶娘懷裡,朝盛淑窈行了一禮“大姑奶奶,奴婢瞧著表少爺可愛……”
“關你何事?記著你自己的身份!”盛淑窈說著,高傲地瞥海棠一眼,大步走了。
奶娘抱著喜哥兒,低著頭,匆匆跟上。
“大姑奶奶這是怎麼了?”素月為海棠不平。
“無妨,母親對孩子,總是格外緊張。可能我沒帶過孩子,大姑奶奶怕我不知輕重,傷了表少爺吧。”海棠勾著唇角道。
身份怎麼了?男人可以高喊“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女人就得一日為奴,終身下賤嗎?!
海棠心中,這樣不甘的念頭愈發強烈。
當海棠請教過梅嬤嬤,回到齊芳院的時候,盛淑窈正紅著眼眶從正堂裡出來。
“海棠,你過來!”盛淑窈招了招手。
海棠走了過去,行禮喚道“大姑奶奶。”
“嫂子屋裡怎麼空蕩蕩的?她才病了幾日?你們就疏忽輕慢到了這步田地嗎?!”盛淑窈怒氣衝衝,壓低聲音責問。
“回大姑奶奶的話,少夫人有驚懼之症,不定看到什麼就會害怕。為著少夫人安康,奴婢們暫時將一些物件挪了出去。”海棠輕聲回道。
“巧言令色!”盛淑窈鄙夷地瞥了海棠一眼。
“大姑奶奶若不信,可以問問其他丫鬟。”海棠依舊客氣地回道。
“都搬回來!屋子裡跟雪洞一樣,嫂子病中看了豈能舒服?”盛淑窈生氣地吩咐。
“好。”海棠應下,反正趙曼香病好得慢一些,對她還有好處,這個鍋大小姐願意背,就讓她背吧。
“去請些和尚道士之類的,讓他們好好做做法事,驅驅邪魔。”盛淑窈又吩咐。
“是。”海棠應聲。
“去寺廟裡,多捐些香油錢,給嫂子請個長生牌位。”
“是。”
“變著花樣多給嫂子做些好吃的,我看嫂子方才隻吃了半碗飯,這怎麼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