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官家小姐們一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豫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侍妾怎麼了?許卿姝她是郡王府的常客,是江首輔府邸的座上賓,江家的閨閣小姐都可以和她同桌用餐,我這個小小院判之女,怎麼就不能和她來往了?”謝玉蘭朗聲道,一邊說著,她一邊牽住了海棠的手。
海棠原本有些愧疚,覺得自己給謝玉蘭帶來了麻煩,此刻,見謝玉蘭這般坦蕩地維護她,她心裡暖暖的。
來做客的閨閣小姐們,都仔細打量了海棠,見她雖然是侍妾,卻沒有半點豔俗妖媚之感。
相反,海棠打扮得很素雅,有著一些書卷氣,眼神清正,舉止嫻雅,確實不俗,難怪能出入郡王府和江府。
“來人,把許婉兒送出去。”謝玉蘭吩咐一旁的丫鬟婆子。
一個粗壯的婆子上前來,做出請的手勢。
許婉兒憤憤的,站著不動。
“你不會想讓人把你架出去吧?”謝玉蘭問許婉兒。
許婉兒跺了跺腳,悻悻地走了。
謝玉蘭看著一眾貴女,朗聲道“我反正不可能跟許卿姝絕交,日後總是要常來常往的。你們當中,要是誰看不慣我這樣做,容不下許卿姝,那也不必和我做好友了,此刻就可以離場,我們好聚好散。”
一眾女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玉蘭,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是啊,謝姐姐,我相信你的眼光。”
“郡王府和江府都來往的人,如何與我們交際不得?”
……
幾個閨秀嘰嘰喳喳地表了態度。
“謝謝你們。有的人心裡不要讚同,此刻又不好意思離開,那也無妨,以後慢慢淡了就是。姐妹們,茶點都準備好了,大家夥兒隨意取用就是。”謝玉蘭笑道。
閨秀們這才散開了,接著玩耍。
謝玉蘭走向尷尬站立的謝玉梅“我們是親姐妹,你卻向著外人,你是回自己院子裡反省呢,還是讓我稟明母親,把你請回去?”
謝玉梅低頭扣了一會兒手指,聲如蚊蠅一般說“我……我自己回去。姐姐,我沒有旁的意思,隻是被許婉兒蒙騙了。”
“你喜歡百裡策,彆打量我不知道。可是,百裡策上門求娶的人是我,這姻緣原本就是我的。你以後也會有你的緣法。你要當我是姐姐,就該斷了不該有的心思。”謝玉蘭壓低聲音道。
謝玉梅低垂著頭,耳朵紅得厲害。
“你回去吧。”謝玉蘭輕聲說。
謝玉梅急忙走了。
海棠走上前去,抿了抿嘴唇,笑著對謝玉蘭說“我給你添難堪了。”
“你千萬彆這樣說。”謝玉蘭拉著海棠,走到一處無人的亭子坐下,小聲說,“我還得謝你。”
海棠問“此話怎講?”
“百裡策的父親是個私塾先生,平日裡供應著百裡策讀書,已經耗儘了錢財。幸得百裡策擅長讀書,進了縣學、府學,後來又因為出色被舉薦到國子監,考中了功名。可他沒有根基,沒有錢財,處處顯得寒酸。”
“百裡策原想等攢些銀兩再娶親,可他靠著俸祿,得攢到猴年馬月去?兩家大人都等不得,商量了今年就要成親。百裡策哪裡買得起京中的宅子?我們成親的宅子,是我父親買下的,聘禮大多也是我父親為了臉麵私下補給百裡策的。”
謝玉蘭說著,看了看園子裡花枝招展的貴女們“她們中,有些跟我也隻是點頭之交。有些人背地裡,隻怕在笑話我嫁得窮酸,嫌棄百裡策的出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