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趙大人受到小人彈劾,很是關心,故而過來問問。不知道有沒有我能搭手的地方?”許楊看起來很誠懇。
趙曼香一怔,變嚴肅了些,審視著許楊。
許楊目光倒是坦然。
“人情如紙,世態炎涼,你這個時候往上湊,就不怕被牽連嗎?”趙曼香問。
許楊暗想,廢話,他的官職都是趙建元給的,趙建元若倒台,他必然被牽連。
此時此刻,倒不如賭一把——賭趙建元根基深厚,聖眷濃厚,能安然無恙地度過這次的小風波。
要知道,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
將來,事情平息後,趙建元和趙曼香必然會念他的好。
“我雖無才,卻不是沒良心的人。”許楊垂首道。
趙曼香突然落淚。
盛懷瑾必然知道朝中之事。趙家遇到困難,盛懷瑾不僅不安慰她,反而借這個機會,將管家權徹底給了海棠,還要抬海棠為側夫人。
這算什麼夫妻?
倒不如眼前的許楊重情重義。
許楊見趙曼香哭了,頓時慌神,他上前去,坐在趙曼香對麵,軟聲安慰道“少夫人不要著急,不過是都察院的幾個跳梁小醜想博名聲罷了。趙尚書是何等人物?大梁的文官之首,簡在帝心,豈是螻蟻能夠撼動的?”
許楊的話,說到了趙曼香心坎上,她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何況,您還背靠著國公府,安國公和世子爺想必也會出手相助……”許楊滔滔不絕地說著,趙曼香剛剛收住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許楊終於發覺不對勁,驚訝地問“少夫人為何又傷心了?”
“我……唉,世子要將海棠抬為側夫人,還把管家權都給了她。”趙曼香哽咽道。
許楊怔了片刻,安慰道“側夫人也是妾,少夫人不必過於憂心。若海棠是月亮,您就是太陽,月亮那點微弱的光亮,都來自您的施舍。何況,她連月都算不上,螢火之光,如何配與您爭輝?”
趙曼香被這帶著酸腐氣的話逗得破涕為笑“你倒會哄人。”
“我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哪裡敢哄騙您?世子一時貪新鮮罷了,他早晚會明白,您才是他該珍惜的人。”許楊說。
趙曼香垂首,會嗎?她還會等到那一天嗎?
先忍一忍吧,待父親這件事過去,她定要想辦法好好給海棠一個教訓。
趙曼香又喝了不少酒。許楊一開始殷勤地給趙曼香斟酒,過了一會兒,他不敢再倒。
“少夫人,彆喝了,您已經醉了,再多喝會傷身。”許楊勸說。
趙曼香眼前的景象模糊起來,許楊的臉似乎消失了,變成了盛懷瑾的臉。
“你無礙吧?我送你回去。”
趙曼香分不清這話是許楊說的,還是盛懷瑾說的。
對啊,盛懷瑾曾經這樣關切而焦急地望著她,要送她回去。
那時候,天知道她是多麼歡喜。
趙曼香感覺自己飄飄然如同浮在空中。
她抬手去觸摸麵前的那張臉。
她摸到了唇……
麵前的人驚訝地住了口……
趙曼香依靠上去,撲在了男人的懷裡……
當趙曼香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回到了齊芳院。
趙曼香頭疼欲裂,她扶著腦袋回想了片刻。
失去意識之前,她似乎是在貴賓樓的雅間裡。
她好像……好像和一個男人親昵來著。
是盛懷瑾!
不,不是他!是……許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