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睿王起身去上早朝。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睿王按照慣例說。
從隊列靠後的位置走出一人“微臣餘沐白有事啟奏。”
“奏!”睿王道。
按說餘沐白如今是地方官,不必上朝,不過他品級在那裡擺著,又是郡王世子,上朝也沒什麼不可。
“前汝南郡王妃盧令貞,當年因為憂懼郡王府後繼無人,將蕭側妃所生的女胎換成了微臣,致使汝南郡王的親生女兒流落在外至今。微臣所言,句句屬實,還請攝政王正清皇家血脈,讓汝南郡王的親生女兒認祖歸宗。”餘沐白跪下,朗聲道。
大殿內的人都愣住了。
縱然都是人中翹楚,他們還是半晌才反應過來。
“餘大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你不是汝南郡王的親生子?”
“蕭側妃當年生了個女兒?”
“那……汝南郡王的女兒是誰?”
……
睿王按了按眉心,問餘沐白“皇室血脈是大事,開不得玩笑。餘沐白,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微臣知道。微臣鳩占鵲巢二十餘年,是時候說出事實,將位子還給汝南郡王的親生骨肉了。”餘沐白說得很篤定,顯然已經深思熟慮過。
“那麼,汝南郡王的親生女兒在哪裡?”睿王問。
“汝南郡王的親生女兒在安國公府,她就是樂安縣主、安國公世子夫人。”餘沐白揚聲道。
睿王聞言,猛地站了起來,用桌案撐住了身子“你說什麼?!”
“罪臣說,樂安縣主、安國公世子夫人許卿姝,乃是汝南郡王的親生女兒。而罪臣,則是罪婦盧令貞從外麵抱來的。”餘沐白道。
“不可能!”睿王斬釘截鐵,神情慍怒中帶了慌亂。
大臣們有些吃驚。
睿王明顯失態了。
但睿王顧不上計較這些,他眯著眼睛看向餘沐白“你是不是失心瘋了?!為何說這些胡話?!來人,把餘沐白帶下去,讓太醫給他好好診治診治!”
宗人府宗令秦王出列“攝政王莫急。臣記得,當初蕭側妃有孕時,太醫確實說她懷的是女胎,為此,汝南郡王還頗為失落,所以臣印象深刻。後來,蕭側妃分娩,得了一個男胎,汝南郡王喜出望外,當即就離府修行去了。此時確實蹊蹺,是該好好查一查。”
“秦王,這樣荒誕不經的話,有什麼相信的必要?”睿王嗤笑,“來人,將餘沐白帶下去!”
“罪臣有證據!”餘沐白喊道。
朝堂之上一陣騷亂。
“什麼證據?”秦王問。
“當初,樂安縣主的養母被害,罪臣查案,發現了樂安縣主的真實身世以後,就悄悄查自己的身世。罪臣在尋找親生父母的過程中,有人證物證,還有私下整理的卷宗,請秦王殿下過目!”餘沐白說著,膝行幾步,將卷宗呈給了秦王。
“你的親生父母何在?”睿王不悅。餘沐白竟然無視他的意見,直接交給了秦王。
“他們在罪臣被抱走不久,就遭遇了盧令貞的毒手。但事情凡做過必有痕跡,罪臣還是拿到了證據。”餘沐白回答。
睿王眸光閃動。
“還有,這件事,餘星瑤從塞北還朝之後就知道了,她之所以屢次試圖殺害樂安縣主,就是怕事情敗露之後,盧令貞會背上欺君之罪。她在給塞北同夥的書信中曾經提到過這件事。如今,書信就在罪臣手中。”餘沐白道。
睿王用威脅的目光看向餘沐白“若此事為真,你就不再是郡王世子。你知情不報,乃是欺君之罪。你當真要承受這樣的結果?你被盧令貞和餘星瑤牽連,如今仕途有些不順,卻也不必編出這樣的謊話來愚弄我們。”
“罪臣今日所言,句句屬實。罪臣想過這樣做的後果,罪臣願意承擔。”餘沐白堅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