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許卿姝將胥良玉送回了胥府。
胥府門口已經掛了招魂用的白幡,喪棚搭起,下人們都換了孝衣。
一位管事快步迎出來“大小姐,您可回來了。老夫人聞聽消息,哭暈了過去。夫人實在忙不過來,奴才不得已才派人傳消息請您回府。”
“我去幫忙。”胥良玉強忍淚水,回頭朝許卿姝揮手。
許卿姝心疼不已,卻覺得什麼安慰的語言都蒼白無力,隻說了一句“胥姐姐節哀。”
胥良玉點頭,快步進了府。
回到馬車上,許卿姝突然想到,胥元帥殉國的消息不會輕易傳出,否則四夷未必不會趁機騷擾討好處。
既然消息傳了出來,說明北境軍已經安穩無虞。
新的主帥已經到達塞北,接掌了北境軍軍務?
朝廷派了誰?
竟然不是盛懷臣?
好像最近也沒有哪位帥才前往塞北。
許卿姝搖搖頭,不再琢磨此事。
潤姐兒跑過來,笑嘻嘻行禮“母親,我已經準備好了給父親的禮物,您要不要過目?”
許卿姝收拾心情,查看兩個匣子,發覺裡麵都是潤姐兒的“小寶貝”,有她親手繡的帕子,有她寫的字,有她在桃花江畔撿的奇形怪狀的石頭,有她拔了公雞尾巴上羽毛做的毽子……
潤姐兒絮絮叨叨講著每樣寶貝的來曆。
許卿姝含笑聽著。
潤姐兒自然也已經寫好了書信。她的信鼓鼓囊囊,看來得有七八頁。
許卿姝很是滿意,親自將匣子封好,由信使將它們送往閩地。
國公夫人原本想讓盛懷臣趁著在京這段時間,多相看幾位女子,誰料盛懷臣跟轉了性子一般,暫且將婚事放下,每日去胥府幫忙料理胥帥的喪事。
安國公和國公夫人便由著他去了。
胥元帥屍身回京那一日,新帝率汝南郡王、安國公等大臣出城迎接。百姓們萬人空巷,守在胥元帥靈柩回府的必經之路上。
胥元帥為大梁殉國,大梁便還他無儘的尊崇和哀榮。
胥元帥出殯那日,安國公府為胥元帥設了路祭。盛懷瑾不在,便由盛懷臣出麵祭奠。
出殯隊伍經過時,一輛馬車車簾被風吹起,盛懷臣隔著車窗,看到了胥良玉。
“胥良玉清瘦了”,盛懷臣想。
胥元帥喪事了了之後,胥良玉便著急前往塞北。
隻有前往沙場,才能消解她胸中的傷痛和恨意。
盛懷臣提前行程,要和胥良玉一起回塞北。
“你回塞北,相親的事怎麼辦?”安國公捋著胡子問。
“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盛懷臣朗聲回答。
安國公發覺,盛懷臣不複前些時的頹廢幽怨,眼神堅毅了許多。
安國公很是欣慰。
想通了就好!
安國公應下,許卿姝為盛懷臣籌備了幾馬車物品。
出發那一日,許卿姝送他們到十裡長亭。
安國公將盛懷臣喚到一旁殷殷叮囑,而胥良玉則拉著許卿姝的手依依不舍。
“卿姝,你二弟有毛病吧?他說要保護我。哼,誰保護誰還不一定呢!他又打不過我!”胥良玉搖頭。
“是啊,不過男人愛麵子嘛。”許卿姝忍笑。
“我舍不得你!你等著我,待把北狄的兔崽子們打趴下,我就回京找你玩。”胥良玉眼睛紅紅的。
“好,我等著你,你一定要保重。”許卿姝鼻子泛酸。
直到隊伍消失在視野裡,眾人才上馬車回府。
許卿姝回郡王府陪伴父親和璟哥兒,汝南郡王告訴許卿姝一則好消息“朝廷破獲了一起大案。”
“什麼大案?”許卿姝湊趣問。
“你有沒有聽說過無頭白鬼?”汝南郡王坐下,問許卿姝。
“無頭白鬼?當然聽說過。他被抓到了嗎?”許卿姝詫異。
無頭白鬼,又稱白衣幽靈,許多人認為,他不是人,而是厲鬼。
因為他實在神龍見首不尾。
大梁境內發生過許多起類似的案件,死者的頭顱都被凶手砍去,而且再也尋不到。
凶手會給屍身安一個白布團成的假頭。雖然白布最終都會被血染紅。
最詭異的是,曾有數人目擊,都說凶手是一個沒有腦袋的幽靈。
目擊者都被被嚇得暈死過去。
無頭白鬼並不殺這些目擊者。
儘管目擊者眾多,朝廷還是破不了這個案子。
凶手像是故意挑釁,每隔半年左右,便會殺一個人。
朝廷仔細琢磨受害者的共同特征,猜測研判下一個受害者會是誰,或者會在哪裡,但是,沒有一次猜準。
“對,你猜猜是誰找到了凶手?”汝南郡王隱隱露出得意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