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天蒙蒙亮,蘇蓁就背上簍子,打了聲招呼就出門了,天氣看著很悶,天上一大片烏泱泱的雲蓋在天空上。
不是要下雨就是要下雪了,蘇蓁心想,得快點在這之前看看陷阱裡麵有沒有什麼獵物,一天沒去,總該有些收獲在的。
一個陷阱翻過另一個陷阱,今日收獲不錯的,兩隻肥肥的大兔子,還發現了抓了一隻野雞加一窩野雞蛋。
這時候天上居然飄起來雪花,看著還在洋洋灑灑落下的雪花,得趕快準備回去了,下雪了不怕彆的,就怕打滑。
卻不曾想,從左側方傳來打殺聲,冷兵器的碰撞聲尤為激烈。
蘇蓁抬眼看去,就看到一片血色,在泛白的地麵上尤為駭人。
兩方人馬廝殺,明顯黑衣人那一方已經不敵,在處理完最後一個黑人之前,蘇蓁悄無聲息的往後退去。
她不知道這裡為什麼會有這種廝殺,但這兩方人馬一看就都是外鄉人,無論從口音還是衣著,她來到這個世界這麼長時間,就很少見過外鄉人。
交通不便,並且自給自足,為什麼會有外鄉人在這裡廝殺,她不想知道,也更不想參與進去被殺人滅口。
卻不料背後一陣勁風打來,蘇蓁一個崴腳就摔倒在地上了。
她被發現了,不是避不開,而是不能避。
“什麼人!”
蘇蓁倒在地上,抬眼望過去,隻見一黑衣少年佇立在她麵前,微風細細吹拂起他有些散亂的額發,臉上的血跡未乾,那雙璀璨深邃猶如漆黑寶石的鳳目,一顧一盼間,流轉著深潭般幽遽奪目的光澤。
容顏絕俗俊美,猶如驕陽烈日颯颯燃燒,神采爍爍意氣風發,身後是一色的黑衣短襟少年隨扈。
厚土大地下,雪花紛飛中,俊俏纖細、不染風沙的美少年,雖隻是靜靜佇立在一側,卻自然而然形成一道讓人無法忽視的風景,似乎隻要他往那頭一站,天地間所有的一切,刹那間,仿佛全部失去了諸多顏色,徹底淪為點綴他優秀與美好的背景。
蘇蓁看得出來,這少年看似平靜無瀾的眼波下,暗藏鋒芒銳利,幾乎令人無法直視,瞬間讓人聯想到草原上敏銳狡黠的豹,猝不及防便能撲上前來凶狠地咬住你的咽喉,使人感覺到壓抑不住的危險。
當然,看人看表麵你就徹底輸了!風中傳來的血腥味令人作嘔,兩世為人,蘇蓁若再參不透這做人的道理,那也真是白活了,比如她此刻就是裝著的。
一把劍橫在她的麵前,直指她的麵上,蘇蓁驚慌失措,雙手抱頭大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隻是路過這裡,什麼也沒看見。”
憑她這個小身板,可沒辦法跟這些有武器的人打起來。
“你是什麼人?為何在此?”其中一人發問道。
見他們沒有要殺他的意思,蘇蓁才慢慢抬起頭驚恐的說道,“我叫蘇蓁,是蘇家村的人,就住在這山腳下的村子裡,我是上山來收獵物的,無意路過這裡,不要殺我。”
少年審視了蘇蓁一會兒,看到蘇蓁背簍裡掉出來的兔子,野雞,加上他年紀又小,便也沒說什麼,挪開了橫在蘇蓁麵前的劍。覺得她應該不是撒謊,說道,“你走吧。”
他也不怕會蘇蓁會說什麼,畢竟是對方準備殺他的,他又不是暗殺的那一方,說出去也不怕有什麼麻煩,他還怕麻煩不來呢。
蘇蓁聞言,忙不迭的掉頭就走,還不忘撿起地上的獵物,轉過身的瞬間,麵上的驚恐之情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麵無表情,麵色如常。
她本來就不怕死人,隻是不想惹到麻煩,裝一下,演一下戲而已。
她一步也沒回頭,一溜煙就跑遠了,順著村裡的路回了家。
而這邊,少年看著蘇蓁遠去的背影,眯了眯眸子,這麼膽小,還不忘撿起地上的獵物,這丫頭年紀看著這麼小,一個人上山,難道這村裡的丫頭都是這麼膽大的嗎,說道,“去查一下,這丫頭是不是如她所說。”
旁邊立刻有人抱劍彎腰,雙手行禮應是,然後一行人也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雪下的越發的大了。
這邊蘇蓁一下山便回了家,她並沒有把山上發生的事情告訴家中的任何人,剛剛山上的那群人是外地的,無論從衣著打扮還是口音上都能看出來,可能是這個時代某個當官的,畢竟身邊有侍衛,那身手一看就是練過的。
他到這個村莊這麼久,基本上就沒怎麼見過外地人,畢竟交通不發達,不過這群人在他們這個鎮子乾什麼呢?一般來說,若沒必要,就算是達官顯貴,應該也不會出遠門,更何況還廝殺了一番。
不過隻要跟她沒關係就行,理了理思緒,便進了家門。
一進家門,張氏就一個箭步衝了過來,扯著蘇蓁身上的籮筐,把蘇蓁扯的一個趔趄,在籮筐裡翻了又翻,什麼也沒翻著。
瞪著大的眼睛問,“怎麼沒肉啊?梨也沒有?”
“天寒了,動物都躲起來了,沒抓到。”蘇蓁說的是假話,獵物她早就收起來了,在空間裡,要過年了,反正他們三房也吃不上一口肉,她不如先給自己留一口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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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小蓁早上出門到現在都還沒吃飯呢。”見到女兒又被婆婆為難,陳氏趕快上前了。
“呸,吃什麼吃,連肉都沒有,餓死拉倒,還省下了口糧,省的氣我!”張氏狠狠的淬了一口,然後又噔噔噔的去補鞋了。